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李彪大腹便便拍着肚皮出了酒楼,而那店小二则是卑躬屈膝,满脸堆笑的把二人送了出去,或许陈修远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当即面色发红,尴尬无比的低着头不说话。
酒楼门口处站着两名风尘女子,虽说长相不是十分貌美,但胜在那身材娇俏,竟别有一番风味,此时二女一边一个扑了上来,娇声道: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想来没来过我们莺园吧~过来坐坐嘛~”
陈修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之间身体僵硬手足无措,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般。
而李彪则是微微一笑道:“姐姐,小弟弟还有要事要办,莺园是吧?果然人如其名,我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鸟叫了呢,等小弟弟办完正事再来找姐姐如何?”
说着他随手摸出一块上品灵石丢了过去,惹的那女子一阵惊呼,而他也是趁着这功夫,拉起陈修远二人匆匆离开,脱离了这温香软玉。
等到二人离开了许久,陈修远依旧身体僵硬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李彪不禁嘴角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咋的,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男之身吧?”
陈修远被李彪说的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问了他一句:“你···你呢?”
“咳···咳咳”彪子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擦!
来到这世界也这么久了,怎得还未摆脱处男之身,自己身边也不缺女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若是按他上辈子来说···
奶奶的,上辈子也是个处男!
李彪越想越生气,呼吸都差点不畅了。
这巷弄之中一阵风吹来,惹的陈修远身子略微缩了缩,他浑身上下衣衫单薄,只有内里穿着一件小夹袄,外面套着一件长衫,但是这衣衫也不知是多久之前的物件了,手腕脚踝脖子等处大片大片裸露在外,衣不蔽体。
如今已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山上又是常年大风,他穿成这样可不冷么?
想到这里,李彪拉着他手说:“走!我带你去买几件衣裳!”
陈修远一听,立刻着急道:“不···不了!我···我不用的!”
李彪一看对方那样子,就知道他是生怕没钱,顿时笑道:“男儿大丈夫,扭扭捏捏的怕个什么?今天你欠我钱,等你有钱了,再来还我便是!”
说着不由分说,把他硬生生给拉到了一间铺子里头,让那裁缝给他剪裁了几件衣服。
等那裁缝剪裁好,陈修远穿上新衣之后,彪子顿时笑了起来。
“打扮打扮又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嘛!我们走吧!”他交了钱正准备走,却被陈修远唤住了。
“等等!”
陈修远叫住了李彪,和那裁缝店的老板说道:“我把这衣服换下来,麻烦您帮我把这衣服包起来,我回去穿。”
李彪不明就里,但等到二人离开了这成衣店来到石匠处他才明白过来陈修远的用意。
这衣服太新了,他舍不得穿,再加上他还得扛着石碑上山,生怕把那衣服弄坏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让老板包起来,他还是换上了那破旧的衣服。
李彪在摸透了对方的意图之后,也不强扭他的心思,随他去了。
等二人重新上了山,已是太阳西斜,日落西山,但陈修远尚且还不能休息,他还得重新夯土垒墙,修缮坟墓,这便又花了不少时间,李彪索性也就和他一起了,也正是在这干活的空隙,方才了解了他为何在这天宫山会遭到如此的待遇。
陈修远的父亲陈江鹿及其族人,乃至包括陈修远在内,实则都是政权的牺牲品,昔年天宫山势力超脱,隐隐有控制整个武国的趋势,虽然武国尚有帝王,但在修士的面前,却如蝼蚁一般渺小。
武国皇帝为了撼动天宫山这座大山,不惜以卵击石,要挑起争斗,以便让周边的宗门和修士加入纷争,好借助快刀斩断天宫山这独断的一门势力,可是这引信却迟迟未曾出现。
直到有一天,一纸密令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手中——陈江鹿。
陈修远低着头说道:“我的父亲是武国弘历三十二年生人,为武国左将军头衔,金印紫绶,域外屯兵数万人,在武国境内的京师兵卫也有千余部下,而且这些人大多是和我父亲同村同族之人,赤胆忠肝,忠心耿耿,那年武国欲借快刀铲除天宫山,但那契机却迟迟未曾出现,所以最后,武帝便自己创造了一点星火!”
李彪略微沉思道:“那就是你的父亲?”
“是的,我的父亲因为率军乃是同宗同族,忠诚坚不可摧,早已受到了他人非议和排挤,武帝为奸人所蛊惑,下了圣旨命我的父亲率军攻打天宫山,并且还要佯装匪人,意欲挑起争斗,好把这柴火烧起来。”
“那么你的父亲是修士?”
纵然他是率军数万的左将军,可面对天宫山这等庞然大物,以及那些超脱人间的修士,如果陈江鹿不是修士的话,即便再率军数十万数百万,恐怕也是白白送死。
陈修远摇头道:“他是个普通人,却要前去攻打天宫山,还得伪装成匪人,当我的父亲拿到这纸密令之后,竟哈哈大笑起来,那时我尚且年幼,不知他为何发笑,我的母亲刚刚怀上孩子,痛哭不已,但我的父亲却在庭院之中放肆大笑,难以自已。”
“直到我长大之后,方才慢慢理解了一星半点,他在笑自己。”
李彪环顾四周,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只是所不同的是,武帝低估了天宫山的实力和修士的强大,陈江鹿率领的同族人共计两千三百二十八人,尽皆葬于此处,而陈修远的母亲,也因为太过悲痛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连带着腹中胎儿也没了生息,一尸两命。
等到陈修远长大之后,想要把父亲和族人的尸骨带回家乡,可是却屡屡受阻。
在这般僵持之下,他也在山上成了一个守墓人。
天宫山弟子之所以如此不待见陈修远,正因如此,只因为他是敌人的子嗣。
陈修远看到李彪情绪略显深沉,在身上擦了擦那满是泥巴的手,微笑着说道:“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他在旁边的土坑里面挖了挖,顿时从中挖出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尝尝看,我按照你上次那种方法做的!”陈修远说道。
李彪这才看清,这些东西竟然是土豆,散发着阵阵芳香,只是黑乎乎的,沾满了泥土,想来应该是他们二人下山之前,陈修远就埋在了这土炕之中烤的。
抓起一个,他也不客气了,撕开那皮之后一股热气升腾起来,仿佛都能流出油,李彪盘腿而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修远见李彪吃的欢快,也笑了出来,和他一样盘腿坐下,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