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云远山抬起头,烦躁地看了眼房门的位置,“什么事?”
“将军,不好了,当年的产婆在府外胡言乱语,许多百姓都被吸引过来,这会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小厮的话从书房外传了进来。
云远山瞳孔地震,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你确定没看错?”
“小的看得真真切切,绝不会有假。”小厮肯定道。
不应该啊!他明明已经派人去杀产婆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如何能逃脱。
“你立刻进来,将府外的情况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云远山赶忙说道。
小厮进去后,将刚才的情况,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
云远山的脸色越发难看,这要是传到官府那儿可就麻烦了,堂堂将军,为了隐瞒陈年旧事,不惜对当年的产婆痛下杀手。
“你现在立刻推我出去。”
“将军确定要出去,如今外面的百姓都在骂您,您就算出去了,怕是也…”小厮神色有些担忧。
“不出去难道在府上当缩头乌龟?”云远山怒视着他。
小厮也没敢再说什么,立刻就推着云远山往外走去。
云远山寻思着产婆之所以在将军府外闹事,要么是为了钱,要么就是为了保命。
反正产婆也不过是一个老妇人罢了,手上肯定没有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需要斩钉截铁地说产婆是在栽赃陷害,自会有百姓站在他这边。
等事情结束后,他先用银子收买产婆,之后再让她澄清此事,送产婆离开后,再悄无声息地灭了她。
念至此,云远山双眼微眯,眼底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当初就不应该听云老夫人的话,要不是她妇人之仁,如今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只要一想到云老夫人,他就感到头疼不已。
还没到达将军府外时,云远山远远地就听到百姓们的谩骂声。
当年他在战场上大获全胜,回来时是何等的风光,百姓们都在为他喝彩。
就算他丢了云九唏,和云沅沅诞下子嗣又如何,这些事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
还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刚一出去,一颗鸡蛋向他的脑袋砸了过来,他立刻伸手阻挡,但还是有许多的鸡蛋液溅到了他身上,他放下手,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众人。
“今日的将军府还真是热闹,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都不带停的。”
刚才还在丢东西的百姓,在这时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对上云远山杀气腾腾的目光时,他们依旧觉得害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人群中还是有胆子大的,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云将军与自己的胞妹苟且诞下子嗣也就罢了,竟还将云夫人的孩子丢失,云将军莫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将云夫人当作平步青云的垫脚石?若非如此,作为一个父亲,怎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当真是丧尽天良,要不是云大小姐福大命大,怕是都活不到现在。”
“当年云将军和云夫人成亲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要不是有国公爷提携,就他这样的,怕是再用十年的功夫,也不可能爬到将军的位置。”
“怪不得当年国公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原来是早就看清云将军是小人,并非君子,当真是可惜了云夫人,若不是云将军,至于只得了一个将军夫人的名讳。”
云远山用力拍了拍扶手,发出声音打断了众人,他看向产婆,冷声问道:“你说云白薇是我的女儿,那你可有证据?”
产婆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向他,“当年我可是亲耳听到,怎会有假,更何况,云二小姐与将军有多相像,只要不是瞎的,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将军的女儿。”
“更何况,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云将军要派人追杀我,据我所知,云大小姐被丢弃的事,如今京城中的百姓,无人不知。”
产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云远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百姓们都觉得产婆说得有道理。
眼下云远山无论说什么,都处于劣势,不过,他还是将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卸到产婆头上。
“本将军行事向来磊落,你是什么样的德行,旁的人可能不知,可我确实清清楚楚。”说完,云远山从腰间取下钱袋子,丢在了地上。
“你不就是想银子吗?这里面一共有一百两银子,拿了赶紧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就在他以为产婆会拿了银子就离开时,百姓之中忽然有人出声。
“既然云将军不承认自己派人杀他,那这块令牌云将军应该如何解释?这是从刚才追杀老妇人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一句话,瞬间让云将军的血液倒流,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举起令牌的男子手上,云家军令牌上的花纹,是经过巧妙的设计,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不一样的颜色。
除了朝中重臣以外,无人知晓。
按理来说,若将人追杀至将军府外,他的人早就停手了才对,怎么可能被百姓看到。
除非是有人设局?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官府,官府立刻就过来捉拿云远山,并将产婆一同带去了官府。
百姓们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官府,想看看最终云远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陈大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云远山,顿时觉得有几分无奈。
当他得知这次的事以后,便知晓此次的事远比之前的更令他头疼。
毕竟云远山的身份是国公爷的女婿,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还需询问温竹青的意见,若温竹青不插手此事,他就可以正常查案,不然,他就得小心一些,以防惹上了国公爷。
“云将军稍等片刻,本官先命人为这位老妇人疗伤,等他身上的伤好转后,再审查此案。”
云远山点点头,就这样静静等待着。
月影阁,房间内,云九唏喝了最后一口茶,看向云志成和云知砚,“二哥、三哥,我们是时候换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