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写上的与姜伊罗所开药物相克的药材,在笔迹上模仿姜伊罗模仿的很像,但没有写过,就是没有写过。
“在场的有谁是上午过来看诊的吗?请拿出你们的药方,帮我比对一下,助我清白。”姜伊罗拱手让礼,十分礼貌的提出请求,不少人看热闹看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明白粗嗓门的意思了。
再仔细回忆一番,此前在这条街上开过医馆的,貌似也有那么一两家是因为药方开的不对劲,而被冠上技术不过关的名头,从此赶出京都城的。
这样看来,极大可能就是粗嗓门怕人家仁和医馆抢了自己的生意,所以故技重施,打着要为老爷子争取公道的名义,实则要把新手医馆给挤走。
“我这里有上午您刚给开过的药方。”一个中年女子带着十岁刚出头的女儿站出了人群。
药方被中年女子捏在手中,可能是刚刚观战的过程中太过认真仔细,以至于差点就信了粗嗓门的话,母女两个差点就把药方给撕了,揉的皱皱的,很是不好意思的双手交到姜伊罗的手中。
姜伊罗目光里满含感激,仿佛根本察觉不到那揉皱的纸有什么不同似的。
她迅速从自己的册子里找到对应的药方,展示给所有人看,“这才是一纸写出的两个相同药方,大家可以对照着看一下。”
云三直接从姜伊罗的手里接过册子和复印药方,交给距离最近的围观百姓,一一传看。
大家真正捏着药方的时候,才看到用复印纸写出来的复印药方的质感。
虽然其中一份是用毛笔重新描红过的,但背面仍然有竹签勾勒过的痕迹。
这是根本不会造假的痕迹。
如今证据确凿,不管老爷子和粗嗓门再说什么,都没法再污蔑仁和医馆了。
“老爷子,这件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从脉象上能够探查出来,你这个病也是得了一段时间了,如果有对应的良方,会得到一定控制的。”
姜伊罗下意识看了眼粗嗓门的方向,“但我也不清楚你此前究竟是在哪儿吃的药,不仅没有稳定住你的病情,还愈演愈烈。”
事情被戳破,老爷子本来就已局促不安了,脸色通红,根本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听到姜伊罗这样说,他登时睁大了眼睛,目光里充满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都在他家拿药,他说了只要我时不时帮他装疯卖傻,我就能免费跟他那儿拿药,昨天我还吃了他新给抓的,他说再吃上两个月,我的病就会好了!”
老爷子情绪很激动,一时都要忘了自己跟粗嗓门合伙来整仁和医馆的事情。
他急的满头大汗,忘了装柔弱装病的事情,直接冲了起来,面对着粗嗓门,沉声质问,“昨天你当着你们医馆的人的面发誓:还说只要我再帮你这一次,你就能保证我能药到病除。这……竟都是骗我的了?”
粗嗓门的脸红的跟猴臀一样,双目冲血,急的呼吸都急起来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老爷子,你是一直在我家吃药,可是我从来没要过你的钱啊!我看着你可怜,体恤你年迈,一直都让你记着账的。昨天是你找到我,非说以后不到我们医馆看诊了,还说这里开了一个什么仁和医馆,你想要尝试一下新大夫给看诊的效果。我当时也是答应了的,并且连催促你交药钱都没有,我可是给你留足了余地的。”
“对啊!我们掌柜的多年里对你照拂有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随从附和
着。
老爷子气得喘气都不均匀了,“你们简直血口喷人!”彻底撕破脸,双方也都没有什么留余地的了。
老爷子丢掉手里的东西,扑通跪在了姜伊罗的面前。
姜伊罗震惊到了,忙上前去搀扶,“您老这是做什么?使不得,我可受不起!”
“小大夫,你听我说,我是老糊涂啊!这么多年来,帮着他们赶走了这条街上连开的三家医馆,因为我这个病,想要吃药就得要钱,可是我没有。便只能答应他们这个办法。具体怎么赶走那些医馆,都是他们想的主意,我就是听从命令行事的。”
老爷子一狠心,把粗嗓门的事情全都供出来了。
这时候,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开始指指点点,“怪不得这条街上开一家新医馆就黄一家,放原来一直都是他们在背后捣鬼。”
“前段时间,我家亲戚来京都串门,生了一场小病,抓药的时候还很纳闷,他总共走了前后几条街上的好几家药庄,所有药庄的定价都奇高,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如今想来,根本就是他们私下里议定的药价,就是欺负咱们这群老百姓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如今仁
和医馆刚刚开张,药材便宜不说,小大夫的能力也不错,我上午带着娃娃过来看病,小大夫说的头头是道,此前在其他医馆看的时候,没有一个大夫说对了症状的。”
“都是这条街上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百姓们的口风开始一致朝着粗嗓门而去。
粗嗓门面色窘迫,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你们都是凭空猜想,根本就没有证据!我还是那句话,我今天是来帮忙的。若是你们好心,那就帮着老爷子把他这些年在我们医馆开药的钱给还了,我们的账便可一了百了,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姜伊罗认真看向那粗嗓门,“你还能要了老爷子的命吗?药钱的事情先另说,咱们只说老爷子的病情。如果不是你们医馆这些年的耽搁,老爷子的病应该很快就好了。照这么看的话,老爷子该跟你们要钱才对,你们医术不精,反倒掉过头来跟病患要钱,情何以堪?”
粗嗓门眉头都快惊到发际线上去了。
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听到姜伊罗这样清奇的思路,“话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