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群广济坛的坛众们,也是被人蛊惑的。
天医阁倒是因祸得福了,要不是他们这么一闹,姜伊罗也不知道天医阁人里面,还有多少是广济坛主的心腹。
没什么好说的了,姜伊罗也用不着再请出什么专门的光来照一照那些鞋子、衣服,做贼心虚的他们已经不打自招了。
臊眉耷眼的广济坛众们连连告罪,道歉之后灰头土脸的溜了。
只剩下那个领头的还跪在地中央,霍明的眼神简直分分钟要将他打碎了。
胡生仍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既然你们都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儿的确是我干的,不过就是一两个姑娘,我碰都没碰着,所以也就算是个未遂吧,大不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就罢了。你们赶紧把我的绳子给解开,捆得我手都要麻了。”
姜伊罗泰然看着她,伴带着笑意,“也好。”
包括霍明在内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姜伊罗这态度从何而来。
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彩娘是她的人,出任何事情,姜伊罗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曾想,对于胡生的无理要求,她竟然答允了?
云三不在,周遭人就连揣摩姜伊罗的心思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正当小厮们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帮他松绑时,只听一声“砰!”的巨响。
所有人没有防备,都被这巨大的响动惊到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北烨王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黑匣子。
认识姜伊罗特有武器的人,看着胡生手上冒的血,涔涔冷汗都渗透了出来。
“王妃,果然是不好惹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彩娘着实吓了一跳,从认识王妃到现在,她所有的经历,都可以归结为四个字:受宠若惊。
除了在心爱的人面前,彩娘从来没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重视。
这份关爱和在乎,王妃给了她太多。
按住胡生,已经是彩娘最大的期望了。
至于后续天医阁要如何处置,都是他们的事,彩娘一丁点儿过问的想法都没有。
震惊看着姜伊罗拉枪栓的动作,彩娘愕然,“王妃,奴婢不想弄得……太难看了。”
她把声音压到极低。
“我知道你考虑到日后还要在这里生存,但如果这次退让了,像胡生这样的人就会以为咱们好欺负。”
把手枪交到彩娘的手里,姜伊罗握着她,对准胡生的双腿,“刚刚胡小哥儿说自己的手都捆麻了,我帮他松了松绳索,如今手应该不麻了,你再帮
他松一松脚上的吧。”
姜伊罗按着彩娘的手,对准胡生脚踝上的绳索,单眼微眯。
“救命,我错了!少阁主,我真的知道错了!”
胡生的声音,透着哭腔,眼泪窸窸窣窣的往下掉,他现在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广济坛主不在了,如今天医阁形势难以捉摸,加上他本身犯了错,当下不管王妃怎样惩罚,甚至杀了他,都不为过。
霍明冷静的瞧着,眉目中没有半点情绪。
跪在地中央的广济坛众更是瑟瑟发抖,但凡给他一个半个机会重新选择,他都不会再挑头来帮胡生了。
帮错了人,要命啊!
胡生的尖叫贯穿整个房间,撕裂了寂静的长空。
没一会儿,他的嗓子就喊哑了。
跟姜伊罗和彩娘她们刚进来的时候,他那种从容又狂悖的状态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的胡生,面目惊恐,双眼赤红。
砰!
彩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王妃按动着她的手指,霎时间,响声大作。
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胡生被捆着的右边脚踝,已经多了一个枪眼。
枪眼的位置,正好是捆着胡生脚踝的绳索。
被一枪打断。
绳索松散开了,子弹继而穿透骨头,伤得结结实实。
胡
生痛到不能自已,最后两眼一翻,晕在当场。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霍明问。
姜伊罗耸了耸肩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的事儿了呀!钥匙给我。”
霍明无奈翻了个白眼,“你啊你!”
点着姜伊罗的笔尖,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
“或者,彩娘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彩娘连忙摇头,“一切听天医阁的安排。”
姜伊罗从霍明的手里接过钥匙,拉着彩娘,带着姑娘们离开了。
“王妃……这……他中了暗器之后,会怎样?”
受伤的手和脚基本上废了,除非把我的子弹取出来。
两人站在檐廊下,看着姣好的阳光,硬着白雪,略有些刺眼。
“说好了要从天医阁被关押的人中找几个,打开暗牢的嘛!你自己切勿轻举妄动!”霍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伊罗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站在原地端详着霍明给他的钥匙。
仿佛没听见霍明的话,扭头问彩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钥匙很眼熟?”
彩娘被她给问住了,瞧一眼那钥匙,特制的形状,把手上印了一个云纹图案。
比普通钥匙的标准要大……
她下意识摇头,“奴婢从来没见过。”
姜伊罗调转方向回屋
,却见胡生已经被天医阁小厮搀扶起来了,他身边放着几个托盘,托盘上是天医阁人放胡生的各个柜子里翻出来的可疑的东西。
霍明刚站起来,见姜伊罗回来了,正要上前说两句。
追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托盘上一个发光发亮的东西。
两人同时都怔住了,等姜伊罗拿出手里的钥匙,跟托盘上的一比对。
霍明手脚冰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当年李伊打造这把钥匙的时候,只做了一把,且世上独一无二。
所以根本没可能有第二把的。
“把这个家伙给我弄醒!”霍明的声音响彻房内。
天医阁人都知道,胡生这下摊上大事儿了。
一盆冰水,再加上一大抔雪,激得胡生透心凉。
他猛然醒转,剧痛再次袭来,胡生张口要尖叫,被什么东西糊了一嘴。
他瞪大了眼睛,触目是霍明那张苍老的面孔。
他蹲身,附近了胡生的脸,“想死?想活?”
胡生懵了,根本不知道当下是个什么情况,只以为霍明问的是自己夜闯姑娘屋子的事儿,“丁点的事儿,少阁主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巫师难不成想赶尽杀绝,像弄死我父亲一样弄死我?好啊!那你就把我也关进暗牢里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