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夜行衣,面覆黑纱的姜伊罗,壁虎般贴在茶楼雅间的窗外。
进,危险;退,亦然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道冷声,“你在找人吗?”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姜伊罗直冒冷汗。
脊背一阵发凉,寒意直窜到四肢百骸,似要将她整个儿冻住。
完蛋了!
祁烨寒!
他怎么会在这?
茶楼斜对面的屋顶,祁烨寒一席黑衣劲装,双手负于身后,浑身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气势全开。残冷的眸子眯成危险的弧度,冷冷盯着姜伊罗,仿佛饥饿的猛兽,盯上猎物,再不放松,“他们已经被白鹰卫收走了,可以省去你往北烨王府送的功夫。”
姜伊罗几乎能听到手脚动作时的僵硬声音,仿佛年久失修的零件,咯吱又咯吱。
“姜伊罗,别僵着了。罗佛寺塔顶的风景,如何啊?”
她利落放枪,俏脸上灌满嗜血戾气的时候,他就在。
虽然早就怀疑是她,真正看到,他仍大为震惊。
从没把女子放在眼里的北烨王,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女子,肃然起敬。
有她在,一“女”当关,万夫莫开!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怎么,还不打算下来吗?”祁烨寒闪身到窗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下你大爷!腿抽筋儿了!”她表情扭曲,俏脸覆上了痛苦之色,真绷不住了,“就知道在那耍帅,了不起啊?”
祁烨寒一愣,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破冷而笑。
“快!我撑不住了!”两条腿一起麻劲儿,堪比酷刑。她放开手,以为他会拉住,没曾想抓空了,急速下坠。
二楼,两米多的高台,如果落地姿势标准,顶多摔个轻伤。
不巧,她腿麻了。
本来做好摔痛甚至骨折的准备,没想到身子一轻,落在了某人的怀中。
她怔愣抬头,美眸里映了漫天的星光,还有一张卓尔不凡,凛若寒霜的俊脸,“走吧,回府,好好聊聊!”他邪肆的笑着,嘴角弧度鬼魅。
“公主抱你摸胸干嘛?是不是故意的?借机揩油是不是!”
太瘦的缘故,他修长手臂环了个圈儿,大手扣在了她的酥胸之上。
祁烨寒还下意识捏了两下,事后回想,大概是掌心记着那处的柔软,条件反射了。
见她激烈反抗,祁烨寒两手一松。
咚!
姜伊罗摔在地上,几乎听到一身骨头的碎裂声,“祁烨寒你真扔啊?还有没有人性!”
趔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扶墙走,趁着他不注意,姜伊罗闪身躲进巷子,一溜烟
拐进隔壁胡同,消失在暗夜的巷道里。
祁烨寒被她鼠窜的背影逗乐了。
跑的满头大汗,姜伊罗喘气扶墙,再抬头,月光已被高大的身影挡住。
又来?
“搞得自己这么累,何必呢?”祁烨寒扛起就走,照着她屁股猛拍了两下,“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你大爷!”
“再骂一句,灭你九族!”
“祝……你大爷……的身体康健!”
被摔在床上的时候,姜伊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祁烨寒的房间?
有没有搞错!
他鱼跃鸢飞,欺身而上。
“你干吗?好好谈事,脱我衣服干嘛!”按住祁烨寒的手腕,她美眸如霜。
他促狭的笑,眸底寒芒乍现,刚只用了三分力,“力气不小。”现在,用了五分。
姜伊罗瞬间压制不住了。
寸秒的功夫,她上衣只剩肚兜,皙白的皮肤映在皎洁的月光下。
碎衣飞扬落地,散成一片,而后是外裤,亵裤……
姜伊罗不可思议,“是tm谁说的北烨王不近女色!”
这脱衣服的速度,简直就是个“练家子”!
“松开我,祁烨寒,好说好商量,你就算要办事儿,总得放开我手脚啊。我好歹能配合两下,坚持
到你‘一哆嗦’嘛!”
祁烨寒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口中说出的!
“厚颜无耻!”沉声愠怒,目光划过她悠然的锁骨线时,脸颊被可耻的红晕笼罩。
姜伊罗好整以暇。
一哆嗦!
她没说错啊!
祁烨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寒瞳凛冽,卷席着嗜血的狂狞,将她光滑的肌肤,一眼看穿,“东西,藏哪了?”
几乎扒了个精光,毫无端倪。
罗佛寺塔顶匆匆一瞥,他只看到她回转的手势,往袖子里一笔,黑匣子凭空消失了。
简直诡异!
姜伊罗恍然大悟,“扒衣服是为了找东西啊?你怎么不早说!”俏脸划过淡淡的意犹未尽。
祁烨寒瞳孔紧缩,“你好像很失望?”忽的凑近上来,浓浓的雄性荷尔蒙逼近,“要不,按你说的来?”
姜伊罗精神一震,“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什么人?”
祁烨寒眸色略深,一动不动盯着她,“还玩‘飞碟’那一套?本王不会再上当了。”
“真有人啊!”姜伊罗五官都在用力,朝床旁边努着。
两步之遥,一个小老头正杵在那儿。
看好戏呢!
他灰衣裹身,身材颀长,丰神俊朗,一双眸子格外耀眼,
微微弯曲成月牙状,端的是慵懒气质,看脸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半白的头发却拉高了岁月的层次。
此刻他好整以暇的双手负背身后,歪着脑袋端详床上二人。
祁烨寒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对上灰衣男的瞬间,哭笑不得,“您怎么来了?”
灰衣男讶然失笑,“老夫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他仰天长啸,潇洒转身而去,“年轻力壮就是好啊!”
“老夫稍后再来,半个时辰应该够了吧?”意味深长的道。
“你等等!”祁烨寒松开她,扯了被子盖住,“事情还没说完,老老实实给本王躺着!”
姜伊罗没言语,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脑海里,那灰衣中年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此等型男大叔,不油腻还很养眼。
实在难得!
“小姐,您没事吧?”云三冲进来,见她衣不蔽体,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撕心裂肺道,“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奴婢罪该万死!”
姜伊罗好容易安静一会儿,被她吵闹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差不多行了,我还没死呢,搞套衣服过来哎!”
趁着云三出去之际,她裹着被子下床,“臭男人,屋子还挺干净!”
她灵机一动。
坏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