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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要个死人还是活人?

    转眼,已近年关。

    有宇文少羽在凤州的牵制,宇文少蕊虽在路上吃了些苦头,但到底不似楚天慈那般,死于非命,安全抵达了京城。

    夜羽祁知晓宇文扩和宇文少蕊只带了两千近卫来,觉得不可思议。

    他命夜不群将人安置在了离皇宫不远的客栈,单独召见夜不群。

    勤德殿内,夜羽祁坐在龙椅上,旁边伺候的是崔福崔公公。

    台阶下站着的,有武文义和李良贤。

    而夜不群一进来,就被他命令太监看了座,坐在离他不远处。

    “这宇文扩是何意?把儿子和八十万大军放在凤州,要挟朕立宇文少蕊为皇后吗?”

    夜羽祁说这话时,情绪激动。

    他好不容易解决了楚天慈,又来了个宇文少蕊。

    他本想用西域的和亲公主,搪塞了这立后之事儿,可西域公主却迟迟不来,导致他于后宫之中,失了许多利处,他因此对西域也怀恨在心。

    夜羽祁看向夜不群,沉吟道:“九弟,这种危险人物,你怎能让她安稳抵京?”

    夜不群出发时,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宇文少蕊除掉。

    这种身份的女儿家,不能入宫,也不能嫁给旁人。

    谁料想他一向放心的九弟,却将人囫囵个的带了回来。

    李良贤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宇文少蕊来了,自然会影响李灵儿的后位。

    即便是陛下不会真心喜欢宇文少蕊,忌惮那八十万大军,他也会演戏的。

    嫡后与继后,那区别可就真的大了。

    李良贤本就不喜欢九王爷,如今多了一层恩怨,他看九王爷更觉不顺眼了。

    “九王爷,你明知陛下不喜宇文小姐,却还安全将人带回来,你这是成心要让陛下不快。”

    李良贤声音雄厚道:“那宇文扩还未来京时,便扬言要让陛下立宇文小姐为后,他肯如此轻易就跟着王爷你来京城,可是王爷应允了他什么?”

    “如今朝堂之上,谁人不知九王爷乃实至名归的摄政王,莫不是王爷许了宇文扩皇后之位?”

    李良贤一吐心中不快。

    他去启西立了功,且是天下百姓人人称颂的功劳。

    回京之后,夜羽祁对他颇有重用。

    可他这副老身子骨,不知还能在朝堂上扛多少岁月,便将这皇恩,一一向皇上谏言,赐给了他的听话学生。

    朝堂上帮他说话的人多了,他上奏的底气也足了,有些话便不屑于拐弯抹角,往好听了去说。

    夜不群闻言,也只是看了一眼李良贤,并未作答。

    他离开凤州后,为了试探宇文少羽,又让千人斩动手。

    可这一次,邻近凤州的几个州城,死了富商官老爷也只是匆匆结案,将死因归结于强盗。

    唯独凤州,千人斩始终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也是他一路上都没对宇文扩和宇文少蕊动手的原因。

    如今李良贤要为难他,便让他为难吧,他懒得做劳什子解释。

    武文义汗流浃背,他最是清楚‘会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

    这九王爷看着一副好相与的模样,实际上心狠手辣的紧。

    他生怕李良贤进言的时候还捎带上自己,只想做那瞧不见的空气。

    “王爷为何不回答臣?是因为臣句句属实吗?”李良贤逼问着。

    夜羽祁也只是情急,才问起夜不群来,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弟弟被李良贤当众为难。

    当下他就看向李良贤,语重心长道:“太傅,你又何至于此?”

    “立谁为后,何时立后?这都是朕说了算,你为难九弟毫无意义。”

    “与其在这里自己人和自己人争,倒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如何能除了宇文老贼。”

    夜羽祁脸上尽是不耐烦,他看李良贤没有要作罢的意思,便叫着武文义:“武爱卿,你来说说,这皇后之位,朕该给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武文义听见夜羽祁叫自己,额头上登时冒出了细密汗珠。

    连圣上和九王爷都一时弄不清楚的事儿,问他有何用?

    武文义此刻无比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杨士青,早知道如此,就请了圣旨,同杨士青一起去送二公主和亲了。

    武文义压下心中思绪,拱手行礼,道:“陛下,依微臣拙见,一国之母,当贤良淑德,心有万民。”

    “内能解陛下劳累之苦,外能替陛下受百姓千恩。

    上孝敬太后,恭顺陛下。下能管束妃嫔,安定后宫。此人,方可为我大启国母。”

    武文义说了一堆,好似说了很多,实则什么也没说。

    夜羽祁却颇为满意,连连点头,“爱卿言之有理。”

    “既如此,那武爱卿便去宫外接宇文少蕊入宫觐见吧。”

    武文义来不及细想,往地上一跪,回到:“臣领命。”

    夜羽祁摆了摆手,武文义忙起身退出了勤德殿。

    可出来之后,他犯难了。

    他也没问一句,陛下想要的是个活蹦乱跳的美人儿,还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他步子缓慢,一步三回头,不停张望着勤德殿的门。

    直到觉得没希望时,才加快了步子。

    “太尉大人请慢。”要出勤德殿的院子时,崔福的声音自他身后响了起来。

    武文义翛然停住步子,转头看向来人,满目的感激。

    “崔公公,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晓我心中有困惑,忙赶来替我答疑解惑了。”

    武文义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契,塞进了崔福怀里。

    他每次进宫,都会备不同的东西,为的就是寻到机会,拿来打点崔福。

    “太尉大人太客气了。”崔福不收。

    于这红墙绿瓦内,他一个无族无势的半残之人,需榜得上些朝中重臣,才能一辈子安稳无忧。

    王权富贵,过往云烟,唯有活着,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儿。

    皇权争夺,残忍无情,若有朝一日,宫中再经历变革,他也得有人襄助,才能偷天换日,金蝉脱壳。

    否则岂不是会像自己师傅一样,死在乱刀之下。

    “公公便收着吧,你不拿,我这心里横竖过意不去。”武文义愣是把地契,强行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才问着:“圣上是要个死人,还是要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