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再添一把柴,不知道结如何。
苏欣想到这,就已经开口了,“大堂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
又过了两日,全景定购的那些青砖便送了过来。
由于修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青砖送到时,路过的村民只当是修路所用。
全景又暗搓搓地请了一批工匠,与相隔几里地正在修着路的工人一同施工。
那日下午,苏欣估摸着时机成熟了,便驾着马车,带着小翠去了苏家。
此时的苏家,早没了年前被收拾干净的样子,满院子杂乱,东厢房那边传来了赵氏的大骂声。
“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就你金贵了?不就是掉了块肉吗,你还想躺一辈子不成?”
紧接着,是苏德福压抑的声音,“赵氏,你若再不依不饶,我定休弃了你。”
赵氏安静了一瞬,随后从屋里传来她的哭声,“呜呜,你没个心肝的,我跟你苦了半辈子,你却天天为了这小妖精喊着休了我。你休啊,你休啊,我父兄不打断你的腿,我儿鸿远也不会再养着你们了……”
苏欣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南边的厢房,那是原来他们
二房居住的屋子,后来被苏鸿远翻修了,改成了他与大堂嫂的新房。
“大堂哥,你在家吗?”苏欣扬高了声音,刻意喊了一声。
季明慧的肚子已经显了怀,右手扶着后腰,佯装不解地看着苏欣,“相公他帮一家商行去跑货物了,暂时还未回来。苏欣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苏欣暗中给小翠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暗中离得季明慧靠近了几分。
赵氏面色不好,讪讪道:“说起来,鸿远这次出门的时间长了些,肯定是他家老板器重他,又多给他派了活计。苏欣,你不会是来找我家鸿远借钱的吧?”
苏欣来之前,借口早就编好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说:“我只是听全景说,最近官道跟小路上都不太平,有人遭了劫匪,人财两空。我心中记挂大堂哥……”
“呸呸呸!死丫头,你给我说什么呢?我家鸿远才不会……”
“婆婆,”季明慧的脸色突地一白,嗫嚅道:“相公他……他已经十多天未回来了。”
小翠在一旁扶住了季明慧,心想,这鸿远夫人表情很真实啊。
苏欣看看赵氏与苏德福,最后
,目光停在了季明慧身上,“大堂嫂,你确定大堂哥十多日未回来了?我……我还听说了点事。”
季明慧好似有了不好的预感,面上急道:“他说三日便回的,往常也是三日。”
“……”苏欣。
“苏欣妹妹,你有事便说。我……我能承受的住的。”
赵氏等人再傻,也嗅出了异样的味道,赵氏的脸瞬间就失了颜色,苏德福急急道:“苏欣丫头,你有话不妨直说,藏藏掖掖的耽误许多事。”
见苏大强也望着自己,苏欣状似挣扎了一番,这才又说:“全景前几日去为我相公办些事,说路上遇到几个行人,那几个行人议论再两日前,有一名跑商的男子遭了刧,不止财务没了,人也被砍成几段,官府现在还没有找全了尸体。”
“相公……”季明慧突然脚下一软,还好小翠扶紧了她,她双眸含了热泪,追问道:“那……你怎么怀疑是我相公?”
赵氏心里没了底,苏鸿远久未回家,这事本就异样,再加上儿媳妇一哭,她心里就也怕了,但还是嘴硬道:“死丫头别胡说,死个人就说是我儿,你可有什么证据?”
苏欣
又像挣扎了一番,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手帕,打了开,里面有一块沾了血的焦皮饼子,还有一个绣了“鸿”字的荷包,“全景本来也没有多想,可是他正巧走了那条听说死了人的路,当里周围寂静,他惊怕之余被树枝绊倒,发现了这个……”
“相公——”季明慧突然失声痛哭,哭喊道:“那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那饼子……饼子是我亲手做的啊。”
赵氏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苏德福本来扶着安梅,猛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扯着安梅一起摔倒。
安梅脸上浮起一丝快意,随后,却很快掩盖了,急急地反扶着苏德福,“相公,相公您没事吧?”
苏大强愣了一下,随后,拿起烟袋锅子,啪嗒啪嗒狠狠地抽着。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赵氏已经拍着大腿哭嚎了起来。
小翠想笑,拼命地忍了住,季明慧暗中看了她一眼,也差点破功而笑。
只能掏出帕子掩住脸,也传来一阵阵呜咽声。她也是平日里在苏家憋屈坏了,眼下见赵氏跟苏德福脸色都不好,心里觉得有点痛快。
苏大强难得发回话,“老大家的,哭什么。就凭两样东西就说死的是鸿远,太牵强了。再说了,就算鸿远真没了,我们还有小小。我们老苏家的香火啊,断不了。”
“呜呜,苏老头,你说的是什么话!鹏程现在这副模样,鸿远若真去了,你们老苏家谁都别好过!呜呜,你们是祖上缺了多大的德,才让家境败落成这样啊……”
苏欣在听苏大强说苏小小时,心里就不太高兴,眼下见赵氏把苏大强给怼了,她心里痛快极了。
苏欣走到赵氏跟前,正想扶起她时,苏德福却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苏欣丫头,你说!你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鸿远若死了,他大儿媳肚子里怀的若不是个男娃,那他苏德福的根儿就断了啊!
苏欣还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苏德福,心里挣扎了一瞬,还是决定将戏份做足。
“大伯父,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苏德福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呆呆地望了一眼赵氏。
赵氏本来在嚎哭,突然迎上了苏德福的目光,泪水变成了无声。
这一刻,夫妻两人之间竟没有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