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事关自己的弟弟,苏欣一下子就急了,“他才多大啊,你们就让他喝酒?”
全景垂下头,好似后悔极了。
苏欣本想着警告一番安梅的,可全景在跟前,她也不好多说,便冷冷的给了安梅一个警告的眼神,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小小,稍后再有些事情请教安伯娘。”
全景一直等苏欣走远了,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见着对面的安梅举足无措的模样,他向来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沉冷。
“安姑娘,我们当初说好的,你找了你的仇家算账,切不可对无辜之人下手。说吧,那银针哪里来的,还有,你在新房里做了什么?”
安梅整个身子越发颤抖起来,若非周围人多,她就已经给全景跪下了。忙道:“我说,我全说……”
半个时辰后,苏欣又去找了安梅,再回来后,她面色沉凝,心事重重。
对方说,苏德福每次与她亲近之时,她就会想起苏鹏程糟蹋自己的模样,以及,她在青楼中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她恨所有苏家人。
苏欣又追问她银针的来历,她只说是一
个叫昊子的人给的,除了三根银针,还给了她一袋银子,让她帮忙盯紧了苏家人,尤其是二房。至于银针,以备她的不时之需。
夜风袭来,苏欣觉得脖颈发冷,见大家伙已经将院子里的残局收拾干净了,便去栓马车的地方去娘亲跟弟弟汇合。
“对了,苏欣,”马车里,燕三娘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苏欣游走的思绪,“你那新嫂子的母亲与我聊了两句,说明天想拜访一下咱家。我见她脾气随和,便应下了。”
苏欣应了一声“好的”。
马车缓缓而行,直到月梢偏中时,众人才回到了庄子上。
全景将苏小小抱回了燕三娘所住的厢房,有汉子帮苏欣去栓马车,众家领了自己的孩子,各自回了家。
苏欣见众人散了,这才提着裙摆,快速地跑回了自己家。
外屋,张奶娘怕秦以凛病情反复,所以一直坐在桌前守着。
苏欣跟她道了一句“辛苦了”,便提步走进了里屋。
里屋烛火明亮,秦以凛正靠在床头翻阅书本,听到脚步声,他唇角含笑,望向门口的苏欣,“娘子,你终于回来
了。忙碌了一天,可吃饱了?”
苏欣神色正经起来,端坐在床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团起来的绣帕,打开帕子,里面躺着一支泛着白光的银针。
“这是……”秦以凛神色迟疑,眸光却闪过一抹幽幽寒光,他曾见过这样的针,是那将军府的昊子曾使用的武器。
苏欣将今夜喜房的事情说了一遍,随着她每说一句,秦以凛的笑意便增加一分,而同样的,他周身的冷气也渐渐上涨一层。
“你说将军府这是何意?”苏欣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秦以凛。
“相公!”她低叫一声,却被秦以凛紧紧搂入怀中,秦以凛拔下她头上的簪子,看着她一头青丝垂顺而下。
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她的秀发中。
他不想让小娘子看到他阴沉的一面,将军府的那群妖魔鬼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他们现在不用自己的人了,他们直接从小娘子的娘家人下了手。
苏欣被秦以凛搂得很紧,她感觉到自己的男人身体有些僵硬,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相公,你不会是抱养的吧?”
秦以凛抬起一只手,手指轻轻地顺着苏欣的发丝,低低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为夫自己还没弄明白。娘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这颗小脑瓜能想通的。陪为夫睡觉吧,夜太深了。”
苏欣郁闷地点点头,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吹了烛火,躺在了秦以凛的身侧。
半夜之时,秦以凛睁开了眼睛,听着窗外猫头鹰的叫声,便披了衣衫,走到了窗前。
推开一条细缝,低声道:“小声些,娘子在睡。”
“是,小的知道。”全景的声音细如蚊呐,顺着那条细细的窗缝传来,“少爷,那个安梅今日险些害死了鸿远少爷的妻子,若非少奶奶……”
秦以凛细细地听着,顺带留意着床榻上的动静,小娘子自打与他成了真正的夫妻后,睡相不好,夜里也睡得越发沉了。
“少爷,安梅自己说,对方让她通过二房留意你的动静。可她心里全是恨,而且又算咱们救下的人,所以从未出卖过少爷。她今日本想在婚礼上弄掉自己的孩子,可看着满堂喜庆,她觉得若鸿远少爷的妻子没了,对苏家才是致命的打击。少爷
,你看……”
“她若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便让她下了,但之前说好的,她只能动苏鹏程。再有下次,就不必留了。”
“是。那将军府……”
“怕是听闻苏家变数太大,他们已经怀疑这背后有推手了。不过无妨,他们的手是在权贵之间,一时伸不到乡下来。”
全景这才放了心,他虽然不知道他家少爷要做什么,但少爷待他极好,又认下了他妹妹当义妹,不管少爷做什么,他都是要万死不辞的。
两人不宜多聊,全景悄然退下,秦以凛合上了窗户。
次日,才用过了早饭,苏鸿远就带着他的岳父岳母来到了庄子上。
几个人径直走向苏欣的院子中,听闻对方还想拜访燕三娘,全景忙将他们引进屋子,就去绣坊找燕三娘去了。
几人进屋时,苏欣正坐在桌前构思花样子,秦以凛正坐在她旁边看着书,见苏鸿远领着季员外与季夫人进来,两人忙放下了东西,起身相迎。
季员外与季夫人也不是矫情之人,两人端着茶杯饮了些茶,默默地打量了苏欣与秦以凛,并打量了他们的居住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