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仙恨恨地望向苏欣,将掂量了许久的说辞,一个字一个字地咬了出来,“什么叫遮羞布?你害我在先,秦少爷辱我在后,我这两天食口不济,许是有了孩子……”
众人的眼光,又围着苏凤仙的肚子走了一圈,秦以凛英俊的脸上,浮起冷寒的笑意,“苏家姑姑,我竟不知,自己还让你怀了身孕,何时、何地、又是何种环境?”
苏凤仙本来就哭花的脸,这下,又流了眼泪,也不再看苏欣,只看着秦以凛,口中的语气,似是伤心至极,“你……你竟真的这么薄情吗?那夜你明明搂着我,说着只爱我一人……”
“你说……我说爱你?”秦以凛的目光迎上了苏凤仙的,直看得对方害怕,心虚地躲开,他才又笑起来,“我问你的问题,你皆不答,只似是而非的说我与你有过一夜之欢,那你便再道道,我用的何种姿势、又用的何种表情欺辱过你?”
周围人皆未想到秦以凛如此直接,但往往直接,才显得更坦荡,汉子们直接对苏凤仙轻视了几分,众妇人是见过苏欣脸红的模样的,此时均捂着嘴,低低的窃聊着。
苏凤仙
的脸,又红又白。
刘氏心头发了狠,嘴上也不管不顾,直叫嚷着,“你们别以为老天没眼,我刘淑梅今天拼着这条老命不要,我也要给我闺女讨个公道。”
说罢,就狠狠地往一旁的苏欣撞了过去。
秦以凛急忙护住苏欣,全景眼尖地往前一冲,那刘氏的脑袋就撞在了他的肚子上,直疼得他眼睛翻白。
王玉忙领了一个汉子将刘氏拉开,这才发现全景的肚子上,插着几根寒光闪闪地绣花针,看着插得不深,可却触目惊心。
王玉气急的一把拨开刘氏的头发,只见她头发中绑了块小木板,木板上,还有着其它的针。
“槽了,怕是有毒!”王玉急忙拿出根针闻了闻,随后,眉头松了松,又拧得死紧。
“腌臜婆子!”他气得骂了一句,一脚就踢开了刘氏。
全景将针从肚皮上拔下来,示意地望向苏欣两口子,只见两口子对望了一眼,最后,由苏欣下了决定。
“闹成这样,那便报官吧。”
苏大强张了张唇,辩解道:“不……不过就是几根针,而且……你这不是也没事吗?”
王玉却在此时插
话,“好个不过几根针而已,您这针,许是得在麝香跟红花里煨了一宿吧?而且捞出来后,又涂了至寒的冷毒。”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浑身抖了一下,他们先想到的是,为何刘氏要去撞他家少夫人的肚子,那至寒的东西扎进孕育孩子的地方……众人再一联想苏凤仙自称自己可能怀了身孕,当下,哪里还有不懂的?
苏欣暗自捏了下拳,只咬死了两个字,“报官。”
苏大强见说不动苏欣,正想从秦以凛下手,谁知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到秦以凛催促全景赶紧去报官。
懒得再理会苏家几口子,苏欣见全景没事后,便让小翠跟李婆子将苏家三口子赶出去。
待院里只剩下苏欣,她腹痛难忍地捂住了腹部,秦以凛急忙扶稳她,心疼地望着她的脸色。
第一次,秦以凛对张奶娘起了杀意,嘴里,亦是轻声低语,“我不日……便杀了她。”
苏欣靠进秦以凛的怀里,苍白着小脸,轻轻说了一句,“相公,抱我进去吧,还有张奶娘……后面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庄子外。
刘氏对着庄子的方向啐了一口,又去问
苏凤仙,“闺女,你说的那人到底靠谱不靠谱?要是不靠谱,娘可就要吃罪了。”
苏凤仙脑海中又想起了宝怜。
苏凤仙料定了自己吃定了宝怜的心思,当下,便又对刘氏保证了一番。
“娘,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下午,全景带着两名官差回来,直接就将刘氏等人带回了县里的衙门。
屋内,秦以凛见苏欣睡熟了,这才掀开布帘子,只见张奶娘正跪在外间,一旁是一地的碎壶瓷片。
秦以凛的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奶娘,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药量比以前少了不少。”
张奶娘的声音似是颤抖,又掩藏不住的震惊,“少……少爷,您竟然知道。”
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我自幼便知她不喜欢我,却没想到她一直想要我的命,奶娘你可知,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张奶娘的身子伏得更低,已经泣不成声,“夫人……夫人她许是有苦衷的。”
秦以凛幽幽接口,反问了一句,“东哥可好?”
想起自己苦命的儿子,张奶娘心头发苦,忙又伏低了身子,没回答,却让人明白了其
中意思。
秦以凛叹了口气,又说道:“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件事,却还配合着,奶娘你知道为何?”
张奶娘愣愣的低语,“是啊,为何呢……”
“因为我怕身子骨好太快,被母亲知道,待你的东哥不好。”秦以凛说完,冷嘲一声,转身离开。
“轰”的一声,张奶娘脑袋里好像劈进了一道闷雷,她脸色发白,身躯亦是更抖了,只哭得头脑晕花的重新抬头,愣愣地望着秦以凛的背影……
屋内,苏欣醒后,两人出了房门,恰巧碰到全景。
一见面,全景就行礼汇报起来,言语间,满满的痛快语调,“哈哈哈,少爷、少夫人,你们猜县老爷怎么判的?”
苏欣忍不住,“怎么判的?”
“那县老爷先是升了堂,听了刘氏动了手段,不问是非地先把刘氏打了十板子,险些就去了她半条命。”
“后来苏凤仙又传了证人,就是宝怜,那宝怜也逗,上来不说为苏凤仙做证,还反咬了苏凤仙一口,说她痴迷少爷,用尽了各种不入流的手段。”
苏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秦以凛,惹来他宠溺一笑,揉了揉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