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谷南伊万分不满意谢初尧的加入,春猎的准备活动还是继续进行着。
如今朝堂上纷争不断,谷南伊原以为男人会将大部分经历放在权力争夺上,没曾想他却一点沾身的意思都没有。
每日不过去宫中禁卫军处点个卯、默不作声地参加朝会,剩下的时间便全部耗在了家里。
就连几个孩子都比他忙!
谷南伊不知道男人是如何打算的,可照目前这架势看来,谢初尧接手锦湖书院的春猎准备活动,也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找个事情做罢了。
可他若是影响到她,就让人格外不爽了。
谷南伊实在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已经三天了,每日一大早就在这守着,难不成我是要出去偷人?需要这么盯着?”
孩子们瞧见谷南伊发难,为了避免知道太多折损了国父的面子,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家里一时间就剩下了谢初尧和谷南伊两个。
男人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修身养性的缘
故,脾气好了不少。
便是听到谷南伊故意气人的话,他也没有多少负面情绪波动,只是道:“若你不是去偷人,我便不能跟着了?”
谷南伊满脸无语:“堂堂镇远将军,每日闲着去夫人铺子里点卯,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这句话里“夫人”二字取悦了谢初尧,男人笑了笑。
“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还算什么大丈夫?”
谢初尧生得容貌不俗,只是他平日里眉眼冷肃,惯来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忽略了他五官的突出。
偏偏今日难得的这么一笑,顿显冰雪消融。
就连锋利若刀剑的眼角眉梢,都不经意间化开了一般,给人一种百炼钢成绕指柔的反差感。
谷南伊当即愣了一下,继而用力别过了头去。
她秀气的眉毛拧得死紧:“谁需要你照顾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人之间的误会太多,缠绕纠结早就难以找不到头绪,不过是不
解、辜负和不信任的情绪始终蔓延在他们之间。
谷南伊被这股情绪的力量推着越走越远,并没有发现,男人其实始终没有放弃向她靠近的脚步。
谢初尧眉眼冷静,道:“我知道没有旁人的照顾你也可以过的很好,并非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待在你身边。如是而已。”
谷南伊诧异地回头,很难想象谢初尧会用如此冷静平淡的表情,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的心里被触动了一瞬,很快想到什么又冷了下来,双眼中闪过嘲讽。
“是是是,既然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左右他们两个的缘分也不会维持太久了,等老皇帝真的被拉下马来,新皇即位之时,恐怕就是谢初尧要动手的时候。
他处心积虑想要复国,谋划至今,还未曾让墨褚洞察到分毫,便是谷南伊也不得不佩服男人的耐心。
就是不知道届时男人发现他复国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竟然是她,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谷南伊
想到这里,内心平衡了不少。
她平复了情绪,对谢初尧道:“不想跟你吵。可问题是,你跟着我去铺子有什么用?若你今日闲着,不如去学堂和赵先生把春猎的学生名单确认一下,还有安防措施也要提前考虑。”
谢初尧见她说到正事,略想了想,便应下了。
等谢初尧走后,谷南伊按照她说的那般去铺子上待了不短时间,接着便到了平日里金翡常去的酒楼。
推开雅间的大门,里面赫然是等了许久的墨褚。
三皇子修养极佳,便是谷南伊迟了一个时辰,仍是那副脾气很好的样子冲她微笑:“谢夫人让金翡约晚辈前来此处,是为了何事?”
谷南伊笑笑,先致歉道:“这几日一直不好脱身,今日出门前又费了不小劲打发我夫君去学堂办事,耽搁了不短时间,倒是让殿下久等了。”
她这话说出来,墨褚便知道,今日谷南伊约他见面,是背着谢初尧的。
他心中有些疑惑,却不动声色。
“不碍事,算不得久等,左右晚辈也是闲着。”
谷南伊客气地笑笑:“三殿下一口一个晚辈,我哪里当得殿下的长辈?”
三皇子摇头:“我与见宵、砚南兄以兄弟相称,夫人便是我的长辈。”
谷南伊没有把对方的客气太当回事。
她好不容易从谢初尧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当然不是要和墨褚闲聊的。
“时间有限,我就不跟殿下太多寒暄了。今日约殿下过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
她是想和墨褚合作,可不管是书里心狠手辣的反派谢初尧,还是这个隐藏极好、城府极深的原书男主,都不是好相与的。
与虎谋皮不外乎如此。
不过想要从谢初尧手心里安然无恙走出来,她必须得找到另一个足以与男人抗衡的力量。
这一步必须得走。
谷南伊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徐徐抛出自己的筹码。
“北地兵权并没有完全掌握在殿下手里,不知殿下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