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边城将军的家眷基本都回来了,除了实在有幼子无法归来的。
阿图雅带了很多药物和物资,能保证木怀成等奉天将士的后备支援。
“这个时候,不要小瞧我们女人,我们就是你们的后盾,放开了去杀,受了伤,有我们。”阿图雅身边,女眷们笑着开口。
阿图雅也点了点头。“一切有我们。”
木怀成抱住阿图雅,叹了口气。“你知我只想让你安全。”
“可朝儿也在啊。”阿图雅小声开口。“我不想……比她差太多。”
“阿图雅,你不比任何人差。”木怀成有些心疼,他身为将军常年征战沙场,苦了阿图雅。
“嗯嗯,所以我要来证明我自己!”阿图雅笑着抱住木怀成。“相公,你的娘子不仅温柔持家,十分贤惠,也能陪你征战沙场,让你无后顾之忧。”
木怀成被逗笑。“怎般自夸?”
阿图雅羞红了脸,躲在木怀成怀里。“别看我,这么多人呢。”
一旁,阿穆尔莫名心有一紧。
雨晴……没有来。
他太了解雨晴了,如若连阿图雅都放下孩子来到封丘,那雨晴……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很怯懦,但却由任性。
有些担心的走到阿图雅身边,阿穆尔声音急促。“
阿图雅,你嫂嫂……”
阿穆尔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眶有些灼热,却还是强忍着握紧双手,笑着开口。“哥哥可是想嫂嫂了?”
阿穆尔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嫂嫂给的信,她说她身子弱,怕来了成为你的累赘,她答应你要在京都等你回去。”
阿穆尔松了口气,握紧信件。
“这次倒是懂事了。”笑了笑,阿穆尔还想夸雨晴两句。
若是真的这么懂事,他就放心了。
“哥哥……”阿图雅欲言又止。
阿穆尔莫名眼皮有些跳动。
“嫂嫂说让你务必要活下来,尽快回京都接她和孩子。”
阿穆尔笑着点头。“会的。”
阿图雅抓着木怀成的手心有些出汗。
木怀成感受到阿图雅的紧张,低头深意的看着她。
雨晴……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若不是出事了,她一定会来的。
……
巫山。
南古凤梧和影来到巫山脚下,到出都是破损的房屋,尸体,还有满地狼藉。
红了眼眶,南古凤梧抬头看着巫山。
那些死士都被放出来了……
如今的巫山脚下已经成了地狱。
太残忍了。
他此次回来,就是想要和巫族的人……彻底做个了断。
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傀儡。
他
想问问南古云岚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凤梧公子,京都来信。”
南古凤梧接过暗卫的信,有些欢喜。“药王前辈说,他找到了解决巫族之人短命的方法!”
凤梧开心的说着,跳起来抱住影。
影幽暗的眸子凝滞了一下,身体却依旧僵硬。
凤梧有些激动。“太好了!这样雨晴姐姐就有救了。”
他也不用再取血了。
若是继续取血,他也会死的。
药王前辈真是好人!
“影,我们上巫山。”凤梧虽然有些害怕巫山里还有死士残留,但接到这个好消息他什么都不怕了。
之前他怕自己死了无人给雨晴姐姐供血,现在……就算他死了,雨晴姐姐也不用死了。
……
京都。
雨晴靠在摇椅上,呼吸都已经变得微弱。
他们巫族,在燃烧和耗尽生命。
在正值青春,花开正绽放的年纪,悄然离逝。
他们不会经历年老体衰容颜旧,可却要清晰的体验着什么叫油尽灯枯。
“王妃……”婢女声音哽咽,来给小公子喂食。
雨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断了药物供给,她撑不了多久的。
“春桃,怎么不点灯……”雨晴声音沙哑。
春桃惊愕的看着雨晴,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隐忍着哭腔颤抖了起来。“王妃……您看不见了吗?”
这是白日啊。
雨晴愣了一下,随即释怀了。
巫族断了药物,无感会渐渐丧失,视觉,听觉嗅觉味觉……
慢慢耗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这是个煎熬的过程,但也不会持续太久。
她就要死了……
眼泪在滚烫的划过脸颊。
她放不下孩子,放不下阿穆尔。
“阿吉……”雨晴喊着孩子的名字。
“夫人,孩子在这。”婢女将孩子抱给雨晴。
雨晴声音柔和,伸手摸索着小家伙的脸颊。“北野吉,娘亲希望你……健康,平安,远离朝廷纷争,远离权谋算计……要成为像爹爹一样的男子汉,顶天立地……守卫西南与柔然的百姓。”
小阿吉伸着小手,去抓雨晴的手指。
雨晴在感受到儿子手指的一瞬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不想死。
她好想陪着孩子……陪着她的爱人。
她好想等阿穆尔来京都接她。
等到她的将军凯旋。
“阿吉……娘亲,不能陪你了。”
可她已经知道,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
药炉。
药王古雨守在炼丹炉旁边,一次次的看着自己炼出来的丹药。
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失败……
最后
,气急败坏的踹翻了桌子。
“失败了,又失败了……”没有古嘉皇室的血,根本炼制不出解药,更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东西。
“师兄……”薛京华身影哽咽,焦急看着古雨。
若是他都放弃了,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师兄,您再想想办法,西南王妃撑不住了……”
薛京华很无力,也很无助。
她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做。
那种她救不了,治不了的病,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流逝,那种无力感,真的让人很痛苦。
“你我……尽力了。”古雨却坐在地上,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撑不住了。
……
木将军府。
雨晴躺在榻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
小家伙睡着了,婢女在一旁守着。
“春桃……什么声音……”雨晴小声问着。
“娘娘……没有声音。”春桃哭着擦了擦眼泪。
“不……是马蹄声……战马……”雨晴视线凝滞。“他回来了……”
是阿穆尔凯旋而归的马蹄声。
“我看到他了……”
她看到阿穆尔坐在马上,凯旋而来。
他冲雨晴笑,说:“我回来了。”
“他……说他要与我共度一生。”
雨晴无力的笑着,她看到阿穆尔了。
她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