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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何顾替沈清洲还债了

    奉天,木家。

    阿图雅坐在院落,听着雨后的蛙叫声,知道夏季来了。

    “公主天黑了,小少爷已经睡了。”婢女走了过来,替阿图雅驱赶蚊虫。

    阿图雅摇了摇头。“不必驱赶,我身上有驱蚊的香珠。”

    婢女点了点头。“这香珠雕刻得好精致啊。”

    “是……”阿图雅满心欢喜地笑了笑,低头脸颊有些红。“是将军临行前送给我的。”

    “公主,将军是真的很爱您。”婢女开心地说着。

    “只愿战争早些结束,让那些将士们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阿图雅抬手,双手合掌,向天请愿。

    “将军心中有挂念,一定会凯旋归来。”

    阿图雅点了点头。“可有家书?”

    “阿云来信,说将军行军嘉峪关,暂时无法传家书了,嘉峪关对于奉天来很重要,将军必须拼尽全力。”

    阿图雅有些担心地扶着身边的婢女。“愿一切安好。”

    木怀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的将军……一定要凯旋而归啊。

    ……

    皇宫,太医署。

    “朝儿……你要尽快下决定。”薛京华紧张地看着朝阳。“何顾撑不了多久。”

    “你要想清楚,稀释药物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从未有药人恢复神智,他们

    眼中只有命令、杀戮。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感知,不仅仅是危险,而是……没有灵魂。”

    药人,就是傀儡。

    行尸走肉一样指挥听命令的杀戮武器。

    比起蛊人,药人其实更残忍。

    蛊人是从婴孩开始炼制,他们什么都不懂,不知痛苦,没有七情欲。

    而药人,是生生将七情欲屏蔽,断掉了痛觉和感知。

    算起来,药人的渊源比蛊人要早。

    阿古弥雅创造蛊人,也借鉴了药人。

    只是这些年,江湖上的药人都是些疯狂的人摸索炼制,害人无数,他们都没有药人真正的秘方。

    真正的药方,在归隐山,也在古雨手里。

    “至少……他还活着。”朝阳闭上眼,做了最后的决定。“一切……我来负责,只要让他活下来,无论……他有没有意识,我都……不会放弃。”

    古雨点了点头。“我尝试一下。”

    朝阳拉住古雨的手。“我要他……活着。”

    “小允子,把你师父拉出去。”古雨示意朝阳出去。

    药人的炼制过程太过残忍,不是朝阳能接受的。

    谢允南也是个胆小的,赶紧拉住朝阳,用力把人拽了踹去。

    药芦的门关上,将朝阳关在外面。

    月色已经浓郁,月光洒在万物之上

    ,凄凉、清冷。

    朝阳双手握紧,根本没有底。

    何顾伤得太重了。

    “师父,别太担心。”

    朝阳无力地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搬运木桶,烧水打水。

    “药人……要浸药四十九日,师父您不必等着。”谢允南担心朝阳。

    朝阳摇头。

    “朝儿。”萧君泽处理完军事,才匆忙赶了过来。

    “萧君泽,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何顾会不会怪我……我选择了他的命,我让古雨炼化药人,我无法保证何顾能回来。”朝阳抬头看着萧君泽,月光下眼眶通红。

    萧君泽看着朝阳,心口发疼的厉害。

    朝阳一贯坚强,从不轻易露出怯懦的一面。

    眼看着她声音发颤,眼看着她眼泪涌出,眼看着她情绪渐渐失控。

    “那你没有错,只要能活下来,才能有希望。”萧君泽抬手擦掉朝阳脸上的眼泪。

    朝阳声音更委屈了。“我怕……”

    她怕何顾会死。

    怕何顾撑不到四十九天。

    “不会……他那么忠心的人,你的任务他何时没有完成过?你每次任务都说……平安回来,他心中有执念,不会死。”萧君泽坐在朝阳身边,将肩膀借给她。

    “何顾,是沈清洲的人

    ……”朝阳声音沙哑。

    “何顾跟我说过……他的命是沈清洲给的,是沈清洲将他养大,沈清洲欠我太多……可何顾替他,都还了。”

    朝阳的眼眶红肿得厉害。

    “你知道吗?何顾这次任务之前还因为沈清洲的事情惹我生气了。”

    萧君泽安静地倾听。

    谢允南和个傻子一样守在朝阳身边,一点儿也看不出萧君泽的眉眼高低,这孩子……怎么没眼力劲儿呢。

    “小允子,走了!”还是药芦门口的萧悯彦看不下去了,沉声把人拉走。

    “我师父……我得守着。”谢允南还不想走。

    “守什么守着,人家用你?”萧悯彦无奈,硬生生把人拽走。“小允子,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你别叫我小允子,听着就像太监,我还要传宗接代呢,让你们都给我喊没了。”谢允南生气。

    “好好好,小南子,走,回家。”萧悯彦无奈。

    “你才小南子,你才小彦子。”

    ……

    萧君泽头疼,耳畔终于安静了。

    “何顾说,沈清洲将百晓堂给他,就是为了让我用着更顺手,还说……沈清洲当初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凭什么,他欠下的债,要何顾帮他还。”

    朝阳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萧君泽抱着朝阳的手越发收紧。“朝儿,恨一个人,很累,也很痛苦,不是吗?”

    “如若那个人真的有苦衷,试着放下仇恨,毕竟……是血亲。”萧君泽的声音极其小心翼翼,很怕触碰到朝阳的逆鳞。

    朝阳坐直了身子,不再靠着萧君泽。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萧君泽也知道,他又惹到朝阳了。

    ……

    奉天,荷花坞。

    “沈清洲,喆煜又去抓鱼了?”白狸百无聊赖地坐在池塘边,晒着太阳,喂着鱼儿。

    “不是抓鱼,是狩猎。”沈清洲有些无奈。

    “你天天让他上山狩猎,这和上战场能一样?”白狸不服。

    “木景炎把孩子放在你这儿是看得起你,这可是我的亲外甥,你别太敷衍。”白狸咄咄逼人。

    沈清洲在修剪荷叶,看着白狸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简直和朝阳一模一样。

    “真的把他当外甥,你手中的兵法,为何不给他?”当初,得兵法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传言到处扩散,多少人为了兵法死在路上。

    暗魅楼让白狸去夺兵法,她明明得到了,却并没有将兵法交给暗魅楼。

    也幸亏……她一直天生反骨。

    否则,现在的西域铁骑怕是早就已经踏破嘉峪关,直逼江南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