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宫。
“我要见阿雅。”朝阳沉声开口。
“赶路也累了,先吃点东西。”胤承让人送来了吃的,全都是朝阳爱吃的。“你以前最爱吃小排骨,尝一尝是不是过去的味道。”
朝阳动了下筷子,没什么胃口地扔在一旁。“变了。”
“你还没尝尝……就觉得变了吗?”胤承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变得不是小排骨的味道,是他和朝阳。
“若是你不喜欢,我便让人把这厨师斩了。”胤承淡淡开口,听起来就像随口一说。
可朝阳知道,胤承很了解她,胤承这是在威胁她。
“胤承!”朝阳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中。“我只是没有胃口。”
她暂时不想刺激胤承。
“吃点酸枣糕,开胃的,嗯?”胤承对朝阳很好,几乎是体贴入微。
他将自己全部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朝阳一个人。
朝阳用筷子夹起一块酸枣糕,依旧是放在自己的碗中,没有动口。
胤承知道,朝阳在用这种方式和他对抗。
“朝儿……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也不想威胁你,可你要听话。”胤承将筷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胤承再次开口。“什么时候有胃口好好吃饭了,我再让你见阿雅。”
“胤承!”朝阳生气,起身想要追上去
。
可门外的守卫拦住朝阳。“陛下有令,姑娘只能待在房间。”
“胤承,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困住我?”朝阳的声音很冷。
胤承走着的脚步僵了一下,回头看着朝阳。“在没有其他方式可行的前提下,我只能如此。”
“胤承!”朝阳握紧双手,眼眶有些泛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
奉天,皇城。
“陛下,西域蠢蠢欲动,数日前突然有人带领三万精锐,对周边小国发起战争,从版图上来看,西域想要扩张的心思已经跃然纸上。”
“陛下,西域对恒信,怀柔等小国发起进攻,不出数月便能到达柔然。柔然王心知与西域相距不远,所以提前将两位公主送往大虞和我奉天,等的就是今天。一旦西域对柔然开战,柔然必然会派人来求援兵。”
“陛下!若是柔然来求援,我奉天断不能理会,他大虞离柔然路程较近,他们出兵,我们若是出马耗费军力不说,还让将士们长途跋涉,万万不可。”
朝堂之上,有人主张战,有人主张和。
西域开始了明目张胆的侵略计划,这说明他们手中得到了良将。
“对方在数日之内接连拿下两个小国,为首的将领是什么人?如此勇猛。”木怀臣蹙眉,想要知彼知己。
“为首之人年轻气盛
,听说是个少年。”
“陛下,不可战!西域就等着拖垮我们。”
萧君泽心不在焉,任由这些人争吵。
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朝儿应该已经到大虞皇城了吧……
“先退下吧,这件事容后再议。”萧君泽起身,径直离开。
“退朝!”
“陛下近几日可是病还未痊愈?”
“对啊,陛下心不在焉……”
“木大人,您平时和陛下最是亲近,陛下这是……”
木怀臣摇了摇头。“不要妄加揣测,国事繁忙,关外战争四起,陛下心有余力不足也是正常。”
……
御书房。
萧君泽看着手中的奏章,手指有意无意地去摸脖子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那是朝阳离开时咬在脖子上的伤,他没有让太医处理,总像有个伤疤提醒自己,朝阳真的回来过。
“陛下!边关来信,西域首将踏平怀柔等多个小国,领头之人……是哥舒喆煜。”
萧君泽的手指停顿了片刻,眼眸暗沉地抬头。
哥舒喆煜。
又是哥舒喆煜。
边城之战没能杀得了哥舒喆煜,竟让他成了奉天的隐患。
“木怀成将军可有来信?”萧君泽起身,眼眸暗沉地敲打桌面。
哥舒喆煜投靠了西域,这对于西域来说如虎添翼。
“将军来信,只说……按照奉天习俗,战胜后,要带
夫人回门,望陛下应允。”
萧君泽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按我奉天第一夫人之礼,赐朝冠、首饰、衣物布匹、金银用度,一一按照公主礼仪。”
“是!”手下应允。
“准点兵三万,跟随木将军省亲。”
手下一脸惊愕,这与出兵帮柔然……没有任何区别了。
木怀成怕的就是让萧君泽为难,所以才用带夫人回柔然为名义前往,不带走边关将士,让他们镇守边关。
可萧君泽准他点兵三万,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奉天要保柔然。
“大虞,不会出兵……”萧君泽很肯定,胤承不会出兵帮柔然。
阿朵珠虽在大虞,胤承也给了阿朵珠贵妃的头衔,可阿朵珠未必真心待柔然,如今有了身份,又怎会管母国的安危。
但萧君泽不能不管,阿图雅嫁给了木怀成,她若一心对木怀成,她的母族,萧君泽无法坐视不管。
“可是陛下……大虞不肯出兵,等的就是我们出兵,让我们与西域拖垮战力,我们……真的要出兵吗?”手下劝萧君泽三思。
“唇亡齿寒,我们要明白这个道理。”萧君泽转身,看着朝阳当初手写留下来的兵书,一张张扔进了火炉。
胤承比他更了解这兵法运用,他……不破不立。
何况,这兵法是他用尽手段伤害和逼
迫朝儿写下来的,他不想留。
“陛下!”阿茶当然知道这兵法对萧君泽的重要。
“阿茶,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茶红着眼眶,点头退了下去。
自从阿雅小姐出事,阿福离开……朝阳郡主也离开陛下以来,陛下每日忧思,从未真正开心过。
看着火盆中燃烧的火焰,萧君泽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我的朝儿过目不忘,这兵法……朕也早就印在心中了。”
只是,每个人对兵法的见解不同,运用更是不同。
“咳咳……”抬手捂着心口,萧君泽咳嗽了一声,鲜血喷溅,眼前有些发黑。
朝阳离他越远,蛊毒发作的次数便越频繁。
他越是思念朝阳,这毒在心口便越是活跃。
撑不住扶着桌案,萧君泽硬硬地扛过一次次毒发。
他不肯救自己,甚至不肯配合任何治疗。
这情蛊,是对他的惩罚,同样是朝阳给他的恩赐。
至少,情蛊动,心伤起。
他和朝儿,各自思念着对方,从未忘怀。
……
奉天,边城。
“两位将军,陛下圣旨到!”
阿图雅躲在木怀成身后,有些紧张。
柔然起了战争,母后亲自写信来求援兵。
阿图雅怕萧君泽不同意此时动兵。
木怀成是识大局之人,她也不想让木怀成陷入两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