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小姐,大虞对奉天下手了。”
朝阳站在窗边,沉默了很久。
该来的总会来的。
胤承在奉天遭遇袭击,又看着扶摇和萧君泽结盟,他一定会沉不住气,提前对南疆下手。
“盯紧……”朝阳深吸了口气,她无法做到独善其身,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她有私心,除了南疆,胤承对任何地方下手她都不会插手,他和萧君泽各凭本事。
可南疆……不同。
何况,胤承深得白狸的心,对兵法的研究也比她透彻,她当初写给萧君泽的兵法……还是错的。
揉了揉眉心,朝阳有一点点后悔,但当时那种情况……
叹了口气,就算这次她帮萧君泽,也未必是胤承的对手。
“朝儿。”萧君泽进了御书房,什么都没说,只是疲惫地抱住朝阳。
“边关开战了?”朝阳柔声问了一句。
“嗯……”萧君泽点了点头。
“相信哥哥,能应付。”朝阳听说了,边关有变故。
惠安太守与蛮人勾结,蛮族的人已经提前进入边城,里应外合。
“现在,就怕边关再起波澜。”朝阳担心,现在萧承恩也在边关,苏家的人也都回到了边关,若是他们有反心,与蛮族或者他国勾结。
叹了口气,朝阳不知道萧承恩值不值得信
任。
青鸾回信,萧承恩倒是安分,可太安分了,难免让人起疑心。
萧君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起来很疲惫。
朝阳突然能理解,身在皇位为什么要多疑。
身为皇帝,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边关和奉天的百姓。
若是斩草除了根,便也就没有这些隐患了。
可萧君泽仁慈,不会真的对兄弟下手。
如若萧承恩能懂萧君泽的心……
“朝儿,好累。”萧君泽又何尝不知道,先帝叫他帝王之道,教会他心狠。
若是以先帝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让萧承恩活着出京都的。
可他不想。
如若这次真的是自己放虎归山,那他也只能认了。
“让我帮你吧……”朝阳拍了拍萧君泽的脑袋,心疼得厉害。
当真正跟一个人心意相通,就会发现……真的能感受他所感受的痛,尝他所品尝的苦。
“让我自己来。”萧君泽摇头。
他一个人累就够了,不想让朝阳也牵扯进来。
其他都好说,牵扯胤承的事情,他不想让朝阳为难。
“我和胤承同样熟读兵法,但却经常有不同的见解,我也很想看看……我和他,到底谁更胜一筹。”朝阳若有所思。
萧君泽若是对上胤承,显然占据下风。
“萧君泽……”朝阳有一点点
心虚。“我给你的兵书。”
萧君泽站直了身子,视线灼灼地看着朝阳。
这下朝阳更心虚了。“后面,我改了一些。”
显然她当时并没有真心将兵法默写出来交给萧君泽。
萧君泽吓得脸都白了,别提兵法,别提兵法……那时候他对朝阳很不好。
“我其实早就知道……”萧君泽别开视线,比朝阳更心虚。“我知道你不会将真正的兵法全都给我。”
“倒是也没有改太多,是我自己的见解。”朝阳笑了笑。
“都说得兵法者得天下,我很想知道,如若没有兵法,我就真的不是胤承的对手吗?”萧君泽心气高,多少有些不服气。
“兵法,是集历史之大成,鬼谷子前辈贯穿古今大.大小小几千场战役,深思熟虑,扬长避短,能让人规避很多不必要的损失,用兵如神。”
朝阳点头,有兵书和没有兵书,绝对不同。
“你有你的优势,以我对胤承的了解,他求稳、准、狠。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会提前很多年就做好铺垫,但他也有弊端。”
朝阳见萧君泽耸了脑袋,笑着安抚。
萧君泽委屈巴巴地在朝阳怀里拱了拱。“我的优点是什么?”
朝阳忍笑。“脸皮厚?”
萧君泽蹙眉,眯了眯眼睛,将朝阳扑倒。“
持久算不算?”
朝阳的耳根红了一下。“萧君泽!”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开这种玩笑。
萧君泽趁机亲了朝阳一下,上下其手吃豆腐。
“萧君泽……”朝阳磨了磨后槽牙。“边关军在古嘉有多少人?”
“二十万大军都在古嘉旧址。”萧君泽边说边欺负朝阳。
“撤回十万,镇守边关,尽快解决边关战事,以防被蛮人拖住束手束脚。”朝阳捏住萧君泽的下巴,示意他说正事儿。
“让边关军派小队精英前去古嘉,趁大虞无暇顾及宝藏之事,先夺宝藏。”
如今,只能给胤承釜底抽薪了。
朝阳也很想知道,她和胤承若是博弈,谁输谁赢?
“为何要撤军?”萧君泽不解,大虞没有撤军,他若是撤军……
“掩人耳目。”朝阳拍了拍萧君泽的脑袋。“胤承最大的缺点是自负,奉天撤军,他会以为你全力支援南疆,放松古嘉驻军的注意力。”
萧君泽眼睛灼灼的盯着朝阳,什么话都没说。
“你是……有什么顾忌?”朝阳有些没谱,不知道萧君泽赞不赞同她的主意。
萧君泽一直保持沉默,突然把她抱紧,在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
“朝儿……”萧君泽声音沙哑。
“怎么了?”朝阳的语调透着宠溺。
越
是相处得深了,她愈发觉得萧君泽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萧君泽属于顺毛性格,你若是哄着他,他就会很听话,你若是和他顶,那就是针尖对麦芒。
“你是为了我吧……”朝阳居然为了他,和胤承针锋相对。
他以为自己在朝阳心里的位置会永远都比不过胤承。
“南疆是扶摇的,我只是遵从扶摇的意思,他选择的是你,不是胤承,这是扶摇自己的选择。”朝阳别开视线,解释了一下。
心里有些打鼓,其实……就算抛开扶摇不说,她也已经有了私心。
“那我不管,你就是心里有我。”萧君泽开始耍无赖。
“嗯……”朝阳声若蚊嘤。
萧君泽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爬了起来,扛着朝阳就往内殿走。
“萧君泽!你别太过分!”
朝阳耳朵红得厉害,傻子都知道萧君泽要干嘛。
“陛下!你就不怕宫人议论,说你……你温饱思淫欲,你不思进取!”
“陛下……国家大事要紧,边关战事紧急,咱们还是……”
“朝儿……我好累。”萧君泽一脚踹开内殿的门,将朝阳抱紧在怀里。
朝阳想挣扎的身体慢慢放松,叹了口气。
“萧君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身为帝王,身在其位,就要承受这皇冠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