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木景炎握着宁河的手越发收紧。
宁河垂眸,呼吸微微有些发颤。
有些秘密藏在心底藏得越久,越是发酵。
她不该瞒着木景炎,哪怕……他会重新恨自己。
“小一……别怕,相信我。”木景炎看着宁河的眼睛,无论这件事和宁河有没有关系,都不是她的本意。
“离间你和奉天先帝还有沈清洲之间的关系,是……暗魅楼从一开始就有的计划,这个计划在白狸入奉天之时就已经埋下种子,他们的人随着白狸入奉天混入京都,也混进了木家军。”
宁河抬头看着木景炎。“木景炎对不起……”
木家军有今天,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戚少城猛地站了起来,他不想听,也不信。
“是暗魅楼?”木景炎呼吸凝滞地问了一句,还不忘安抚宁河。“和你没有关系,不要自责。”
“不……”宁河摇头。“从一开始,我和白狸就知道暗魅楼的计划,可是……我们谁都没说。淮河惨案我们知道肯定和暗魅楼有关系,可里面又有太多解不开的谜题,我……”
因为不能说。
那时候的她和木景炎,各为其主。
木景炎沉默了许久,只是将宁河拉进怀里抱紧。
他现在,只希望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再将两人分开。“不是你的错
……”
戚少城眼眶有些泛红。“如若是暗魅楼,为什么先帝没有解释,为什么还要偷偷对我们下死手!这根本解释不通。”
“因为你不了解先帝。”木景炎深吸了口气,以他对先帝的了解,他确实能做出这些事。“他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又善疑的人,当他找不到证据,所有矛头又指向他的时候……”
他只会铲草除根。
他连解释都不会解释。
因为他觉得,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他。
与其让别人误会成为隐患,不如斩草又除根。
“会有人找到证据,送到我们面前,不如你留在京都,就留在我身边,等一等。”
木景炎相信,既然萧君泽知道戚少城回来了,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当年的证据。
足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
“当年木迪惨死尸骨无存,先帝甚至将责任都推到木迪身上,说他通敌叛国……这些事情都是先帝做的,不可原谅……”
戚少城的声音透着痛苦,他无法原谅先帝对木家军的伤害。
木迪,那个曾经温暖了全军人的少年。
他永远那么乐观,那么活泼,以哥哥木景炎为荣耀,像个小傻子一样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怎么可能害死三万木家军。
“木迪,会不会没死?”宁河只是脑袋一懵,随
口问出。
因为她记得当年三万木家军惨死,木迪的尸体并没有被找到。
也因此,先帝才将责任都推到了木迪身上。
“不会!”戚少城很肯定。“如若他还活着,十几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
绝对不会。
木景炎垂眸,没有说话。
“将军!你也在怀疑木迪对不对!”戚少城失控的喊了一声。“就因为他是木家私生子!”
木景炎摇头。“木迪是我养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怀疑他没死,但不会怀疑他通敌。”
戚少城这次安静了下来,眼底却闪烁着光。
木迪……会不会真的没死。
“如若他被人带走,囚禁,这十多年我们却一直没有想过找他……他会是怎样的绝望。”木景炎的手指在发抖。
他沉睡了十几年,木迪若是没死便是被人囚禁了十几年。
“我要找到当年的真相,一定要找到……”戚少城在发抖,他不敢想,如若木迪没死,这些年他却没有寻找他。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无法原谅自己。
“蛮族,当年斩杀我木家军的是蛮族,寻找线索,要从蛮族身上下手。”木景炎眼眸一沉,安抚地揉着宁河的脑袋。“在家等我,我……”
他,也许需要去一趟边关了。
宁河眼眶红了一下,她无法阻止木
景炎。“我随你一起。”
即使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可她不想离开木景炎,他们已经分离了十几年。
……
奉天,皇宫。
萧君泽脸上发丝全是面粉,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和阿木抢夺朝阳捏的小面人。
“哥哥,我要。”最终,萧君泽以大欺小,抢赢了阿木。
实则是阿雅瞪了阿木一眼,阿木就不敢和萧君泽抢了。
萧君泽笑着将小面人拿给阿雅,揉了揉她的脑袋。“阿雅,哥哥包的饺子好吃吗?”
“姐姐包的饺子好看。”阿雅不给萧君泽面子,跑到朝阳身边,把人抱紧。“姐姐,水饺熟了吗?”
还在下锅,整个房间都被热气萦绕。
一家人围着小火炉,虽然是在皇宫,但却好像过出了属于自己的温馨。
“娘子辛苦了,还是为夫来煮吧。”萧君泽心疼朝阳。
朝阳瞪了萧君泽一眼,指着一盘被下成面皮的饺子。“陛下,请把你的饺子都吃光好吗?”
萧君泽幽怨,他堂堂九五之尊,哪下过饺子……
这要是让大臣们看见,这饺子也说好。
朝阳无奈地笑了一下,将刚煮好的饺子放在桌上。“开饭啦!”
一家人围着小圆桌,好像暂时真的忘记了所有烦恼。
“沾点陈醋,这个好吃。”朝阳是地道在奉天京都长大的孩子,其实
西域人是不吃水饺和陈醋的。
白狸就一直都不习惯吃水饺和陈醋,可朝阳喜欢。“小时候……我会偷偷带着胤承,偷拿小厨房的米面,然后自己包饺子。”
萧君泽吃醋了,哼了一声。“这醋真酸!”
朝阳将自己包的饺子夹给萧君泽,无奈地笑。“陛下,饺子好吃吗?”
“哼。”萧君泽傲娇地扭头。
“陛下……”就在朝阳还想继续哄哄的时候,门外有暗卫前来禀报。
萧君泽蹙眉,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了出去。
“陛下,木景炎将军带着夫人和戚少城连夜离开皇城。”
萧君泽垂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木景炎会反。
“但木景炎将军给您留了信。”手下将信拿了出来。
萧君泽蹙眉瞪了手下一眼。“下次先说重点。”
手下瑟瑟发抖。“是……”
果然,木景炎在信中提及了当年的淮河惨案,还说里面存在很多疑点,他们怀疑当年的副将木迪并没有死,前往边关与木怀成会合,寻找证据。
“陛下,您信任木景炎将军吗?如若他一次为借口,带着木怀成将军拥兵自立,那……”
萧君泽碾碎手中的信件,深吸了口气。
“朕,信他。”
信任木景炎,信任木怀成。
更信任整个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