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宫。
清脆的铃铛声,让朝阳猛地惊醒。
她睡着了,躺在院落的合欢树下。
“娘娘,您醒了?”宫女赶紧上前。
朝阳惊慌的扯住宫女的衣衫。“谁来过?”
宫女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摇头。“没有人来,只有奴婢一直守在这里啊。”
朝阳头疼得厉害,睡梦中被惊醒,心跳有些加速。
揉了揉眉心,朝阳觉得自己太过神经紧绷了。
这样的逃亡,真的是她想要的自由吗?
终日活在惶恐之中。
她逃得掉吗?
“娘娘,陛下说,您若是醒了,就让您去御花园。”
朝阳是午后睡的,这会儿天有些凉了,太阳也落的快了些。
朝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了好久。
深吸了口气,朝阳点了点头。
起身的瞬间,纸张信纸悄然滑落。
朝阳疑惑,俯身捡起,身体瞬间僵硬。
“你逃不出去。”
手指慢慢开始发抖,朝阳呼吸急促地看着四周。
方才没有人来过,不可能!
可什么样的高手能在她的睡梦中出现,让她毫无察觉?
这不可能……
“你确定你没有离开过?”朝阳伸手扯住宫女的衣领。
宫女吓得赶紧摇头。“奴婢,奴婢方才去给您倒了热茶,守卫都在外面,没人来过……”
朝阳松开宫女,用力将信纸揉碎在手中。
一定有人来过。
大虞的皇宫也已经有暗魅楼的人渗透了吗?
呼
吸深沉的厉害,朝阳不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在权利,和黑暗势力面前,她很无力,也很渺茫。
她一个人无法对抗皇权,更无法对抗暗魅楼和组织。
就这么带着胤承逃,真的是对的吗?
“娘娘?”
宫女紧张地唤了一句。
“陛下呢?”
“在御花园。”
……
西域关外。
木景炎坐在院落,拿着斧头劈柴。
北柠始终警惕,无论木景炎做什么,她都紧紧的盯着。
“北柠……”
房间,传来宁河虚弱的呼唤声。
北柠惊慌地冲进房间,看着宁河瞬间红了眼眶。“师父。”
“这是哪……”宁河想要抬手,但手指上的伤一动就疼。
“师父,您别乱动,我来。”将宁河扶起来,北柠紧张地看着门外走来的木景炎。“师父……他醒了。”
宁河的视线落在门口的身影上,视线开始模糊。
她很淡然,有些过于平静。
是做梦吧?
自己还没有醒来?
“师父……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北柠慌张地护着宁河,挡在床榻前。“木景炎,你是奉天堂堂的战神将军,肯定不屑于对一个女人下手,我师父受了重伤,你现在动手胜之不武!”
北柠猜测,木景炎可能是不屑于对昏迷的宁河下手。
所以她才用这种方式刺激木景炎。
木景炎依旧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床榻边,手指轻轻
捏住宁河的下巴。
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疤痕上,木景炎才开口。“疼吗?”
宁河的呼吸开始发颤,直到眼泪顺着下巴滴落,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
猛地拍开木景炎的手,宁河惊恐地后退。
是木景炎……
他醒了。
自从上次关外一别,她与木景炎便是生离。
再见木景炎,已经是他沉睡在冰棺之中。
宁河曾经对木景炎炙热疯狂的爱恨,如今居然变成了恐惧。
脸上的疤痕是她自己动手毁的,所有人都在乎她这张和白狸一模一样的脸,那她就亲手毁掉。
沈清洲说得对,她除了这张脸长得像白狸,一无是处。
她就是个蠢货……
“别碰我师父!”北柠惊慌地护着宁河。
“木景炎,要杀就杀,何必费力救我!”宁河的手指握紧到发生响声,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木景炎。
“嗯,你的命现在属于我。”木景炎转身,将煮好的伤药端了过来。“喝药。”
北柠还在警惕,不理解木景炎现在的行为。
不仅仅是北柠,连宁河自己也有些诧异。
木景炎,不会对她……上心。
“啪!”猛地推开木景炎的手,汤药撒了一地。
木景炎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转身去拿药。
宁河方才情绪有些失控,手指上的伤口崩开,血液在滴落。
宁河呼吸始终急促,大脑有些空白。
原来,再见到木景炎,是这
种感受。
“别乱动,会疼。”木景炎安静的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宁河处理伤口。
宁河眼底满是疑惑,木景炎这次醒来,就好像是中了蛊。
还是说……他失忆了?再或者,他又将自己认作白狸了?
对……一定是,在木景炎心中,她现在应该是白狸吧?
“哈……”无力的笑了一下,宁河觉得木景炎可悲。“木景炎,你不会又把我认错了吧?”
手指轻柔的触碰木景炎的脸,宁河故作妩媚的靠近。“我很好奇,当你知道认错了人,碰的人是我不是白狸的时候,将军是什么感受?恶心?厌恶?”
宁河的眼眶很灼热,她还是忘不了木景炎的眼神。
那个眼神,让她仿佛心口被人生生撕裂。
木景炎始终平静,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眼眸深邃的看着宁河的眼睛,任由她靠近自己,发泄情绪般的用言语刺激他。
“木景炎,你说话啊!”宁河有些失控。
他是不是又认错了人……
“我不是白狸,我不是!”宁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全部的委屈,嘶吼着用力拍打床面。
她不是!
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了吗?这张脸,这张和白狸一模一样的脸,已经被她亲手毁了!
“木景炎,你是不是很生气,你看,我连这张唯一和白狸相似的脸都毁了……”
木景炎看着宁河发泄情绪,任由她嘶吼,拍打自己。
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木景炎用力抱住,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没有认错……”
从来,都没有认错过。
“小一……”
他从来,没有将宁河认错过。
他的小一,从来都是眼前的人。
宁河的呼吸瞬间凝滞,视线冻结。
她听到了什么……
木景炎在说什么?
如今,她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木景炎可图的吗?
她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影子。
她什么都不是。
……
大虞皇宫,御花园。
朝阳刚走进御花园,天上掉下一只风筝。
“娘娘……这是陛下的风筝。”追过来的是胤承身边的侍卫,看见朝阳的眼神透着浓郁的惊恐。
朝阳看了对方一眼,将风筝递了过去。“陛下呢?”
侍卫颤颤巍巍的指着不远处。“陛下在……在那。”
朝阳蹙眉。“为何这么怕我?”
侍卫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属下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
朝阳看了眼跟随在胤承身边的侍卫,似乎换了人。
之前她去御书房阻拦她的侍卫,不见了。
“陛下怎么处置那个侍卫?”朝阳问了一句。
“陛下……陛下已经将那人凌迟……凌迟处死,我们都,都在眼前,谁……谁都不敢再对您不敬,不敢……不敢再阻拦您。”
胤承处死那个侍卫,让当日当差的所有侍卫睁眼看着。
如若将来再有人敢对朝阳不敬,那便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