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此去生死未知,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我与胤承……独自承担便可。”
朝阳笑了一下,她不能理解白狸和宁河当年的反抗,如若真的被暗魅楼或其他势力控制,大不了一死,为何要妥协。
她此番便是向着朝阳,迎着自由而去的。
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再来伤害她。
“好……”何顾知道,谁对改变不了朝阳的决定。
……
婆萨,酒楼。
“朝儿可有事?”见何顾来见自己,沈清洲有些紧张。
“回主人,小姐安好。”
“为何不在身边守护。”沈清洲的声音有些疲惫,显然一夜未眠。
“小姐要和大虞的皇帝逃走。”何顾担心朝阳会有危险。“还要将……百晓堂之力,交给萧君泽。”
“百晓堂本就不在朝堂之内,属于江湖组织,既然是朝阳的意愿,交给萧君泽便是……”朝儿居然这般在乎萧君泽。
明明,当初的替嫁……萧君泽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身体微微一僵,沈清洲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至于大虞的皇帝胤承,此人……并非良人。”沈清洲摇了摇头,视线游离。
胤承,他小时候经常见那个孩子,他的眼睛太特别,里面暗淡深邃,毫无波澜。
与白狸,太像了。
一个将情感摒弃的人,最可怕。
……
婆萨,罗布。
朝阳一身男装,隐藏在花楼之中,等待胤承。
她与胤承约好,再次会面。
可等了很久,胤承都没有按规定时间到来。
朝阳莫名有些心慌,以往胤承不会迟到。
“你们听说没,边城有人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
“最近边关不太平,没事儿别往关外跑。”
花楼中,有些人在议论边城杀人的事情。
朝阳心口一紧,边城……
不知道萧君泽有没有顺利逃出去。
起身打算去边城看看,朝阳又怕胤承来了找不到自己。
双手握紧犹豫了很久。
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萧君泽以后的路,必须让他自己走。
无论他是生是死,是成是败,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
花楼外。
胤承站在角落,许久才走了出去。
朝阳,终究还是将木景炎交给了萧君泽。
“朝儿。”
朝阳从花楼离开,终还是不放心想去边城看看。
可刚出花楼,就看见了胤承。
“胤承!”朝阳松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胤承抬手牵住朝阳的手腕。“不后悔吗?”
他想最后问朝阳一次,和自己离开,她真的不后悔吗?
“不会后悔。”朝阳回答得很坚定。
她不会后悔的。
胤承用力将朝阳拉到怀里,呼吸发颤。
那,也让他疯狂一次。
“我们离开西域。”
……
婆萨,边城。
萧君泽躲在城外的废墟中,全身已经被血液浸透。
该死,他的身份暴露了。
杀他的这些人,绝对不是西域之人,也不是组织和暗魅楼的人。
大虞,是帝辛的人,他是想和朝阳离开之前,彻底除掉自己,永绝后患?还是说这个人……别有所图。
他根本就不会真心为了朝阳放弃天下,而是趁机扰乱天下局势?
“陛下!”星移算到萧君泽离开婆萨会有血光之灾,提前带人前来寻找。
“陛下,你受伤了!”星移找到萧君泽的时候,他已经满身都被血液浸透。
“朝儿……”萧君泽眼前发黑,他在担心朝阳,如若朝阳被胤承利用和欺骗……
“陛下,您该回国了。”星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无论以后的路怎么走,都是要朝阳自己去完成的,陛下您要学会放手。”
雏鸟若是不让它自由去飞翔,它永远不会成长。
此番朝阳离开必然是大凶之兆,但星移知道,朝阳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要还活着,总还有机会。
萧君泽捂着伤口沉默了很久,说好了要放手的。
“好……”
那就放手吧。
可为什么,放手也会这么疼。
心口疼痛到让身体麻木,连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
“陛下,我们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人……没有好坏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想要的东西不同,自私和利己程度不同罢了。”星移看了眼天边,萧君泽和朝阳前进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路上荆棘丛生,危险重重。
“立场不同,但有底线。”萧君泽垂眸,苦涩开口。
这种教训和经验,是他以失去朝阳而得来的。
人可以自私,可以利己,但总要有个底线在。
做事毫无底线了,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如若从一开始,他对朝阳仁慈一些,不将欲加之罪惩罚在她身上,他和朝阳,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
如今,他早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留下朝阳的资格。
胤承说,伤害过朝阳的人没有资格谈保护……
他,从错了的那一天开始,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
奉天,江南之地。
木怀成穿了萧君泽的衣物,与柔然公主同乘,在江南之地遇上伏击。
“先带陛下离开!”禁军统领大喊一声,拼死护住马车。
无论如何都要迷惑沈清洲和沈芸柔的人,这车里坐着的就是萧君泽。
只有如此,才能让真正的陛下顺利回到皇宫。
“啊!”马车内,阿图雅中箭,疼得捂住嘴不敢吭声。
她不能喊,也绝对不能让‘萧君泽’落在这些人手里。
马车逃到林
子深处,木怀成让阿图雅下车。
“忍着些。”九凤和禁军在外奋力拼杀,这个时候……木怀成也顾不上男女有别。
阿图雅点了点头,疼得眼前发黑。
她可是柔然嫡公主,柔然虽小,可也从未让她吃过任何苦头,可今日为了萧君泽,她什么都能人。
见阿图雅走不了两步就要摔倒,木怀成只能将人横抱,躲进深处的山洞里。
他们必须等到禁军解决那些杀手才能离开。
给对方制造假象。
萧君泽就在这车马之中,只是他们的人废物,没有寻到而已。
山洞。
阿图雅的脸已经惨白如灰色,疼痛让她不停地颤抖,可为了不暴露,她居然真的一声未吭。
“公主,得罪了!”
木怀成撕开阿图雅后背的衣衫看了眼伤口,脸色一沉。
这是倒刺短箭,拔出会受到二次伤害,连壮汉都撑不住,何况是阿图雅。
“那些杀手逼得紧,我们躲在这……若是想活命,我必须给你处理伤口,否则等不到禁军和阿九,你便会失血过多而亡……”木怀成不是危言耸听,阿图雅本就是娇生惯养之人,这种伤会要了她的命。
“救我……”阿图雅声音沙哑,她还不想死。
“会很疼,你必须忍住,不能出声。”木怀成不能确定,阿图雅能不能忍住。
“我会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