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帝王,肯为一个女人花心思的时候,就证明他是爱的。
朝阳手中拿着调好的婆萨花药泥,另一只手摸了摸萧君泽的额头。
滚烫的厉害。
微微蹙眉,朝阳有些担心,连日高烧,会不会把人烧坏了?
“陛下?”朝阳轻声唤了一句。
可萧君泽没有任何反应。
朝阳有些担心了。
“萧君泽?”朝阳唤了他的名字。
萧君泽疲惫的睁开眼睛,慵懒的再次闭上,声音沙哑。“娘子……”
朝阳的心口猛地收紧,下意识站了起来。
“娘子,脑袋好疼……”
那个声音,那个傻傻的语调,与当初在毒谷的傻子如出一辙。
当初的萧君泽也是因为重伤高烧不退,又因为伤了脑袋才会痴傻,难道连日高烧让他又傻了?
“萧君泽……”朝阳紧张的喊了萧君泽的名字,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娘子……”萧君泽声音虚弱。
春兰惊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家陛下比舞台子上的舞女还会演……
朝阳又指了指春兰。“她呢?”
“不认识,我只有一个娘子。”萧君泽死死的抱着朝阳的手腕。
经过了深思熟虑,萧君泽猜想,如今已经和胤承会和,唯一能赢过胤承粘着朝阳让她不能乱跑的方式,就是继续装傻。
朝阳太阳穴突突的疼痛,完了…
…又傻了。“春兰,陛下现在的情况,不许告诉任何人,你先下去,在外面守着。”
朝阳看出春兰的震惊,只以为春兰被萧君泽的痴傻吓坏了。
春兰简直顺拐走出门的,若不是陛下前一秒还生龙活虎,她都要以为陛下真的发烧烧傻了。
厉害,太厉害了。
不愧是帝王。
能屈能伸……
乖乖的守在门外,春兰有些怀疑人生了。
许久,春兰偷偷笑了一下。
这么看来,陛下是真的爱惨了她们家郡主吧。
不然怎么可能装傻这种事情都想得出来。
回头将房门关好,春兰松了口气。
她们家郡主以前太苦了,但愿陛下这份爱便是永恒。
……
房间,朝阳有些紧张的看着再次痴傻的萧君泽。
也许是在毒谷对小傻子的亏欠,朝阳总是将小傻子和萧君泽分开视作两个不同的人。
或许真的是愧疚心在作祟吧,她利用过小傻子,也替他做了生和死的选择,让他差点死在蛊蝶破茧之时。
“娘子……”萧君泽紧紧的抱着朝阳的胳膊,声音透着委屈。“我做了一个梦,你不要我了。”
朝阳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回答和面对。“你先松开我……”
“不要,一松开娘子就跑了。”萧君泽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听话,我先给你敷药。”朝阳下意识压低声音,柔和的去
哄骗。
有些头疼,朝阳还要去和木怀成商议一下,萧君泽现在的情况,就算去了西域也必须在他清醒之前避免与外界接触。
以免被其他各国的人发现。
“娘子不跑?”萧君泽视线灼灼。
朝阳只好点了点头。“不跑。”
萧君泽眼底闪着光,这才松开了朝阳的胳膊。
朝阳拿现在的萧君泽没有办法,掀开他伤口上的纱布,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不是不听话乱动了!”
朝阳有些生气,那伤口分明就是又扯开了。
萧君泽若是乖乖听话好好躺着修养,根本不至于这样!
感受到朝阳的怒意,萧君泽立马将脑袋缩在了被子里。
他是故意……将伤口再次扯开的,他只是……想要留住朝阳。
和胤承比,他没有自信。
没有自信能让朝阳留在身边,除了用这种方式。
“萧君泽!”朝阳一把扯开萧君泽的被褥,怒意的警告。“敷好药以后,你必须乖乖在这躺着,不能下床,听见没有?”
萧君泽吓得一懵,若是在他不装傻的时候,朝阳可不敢这么……真情流露的凶他。
可偏偏,他更喜欢这样的朝阳。
虽然生气,会冲自己发火,但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戒备和疏离。
眼眸闪过一丝惊慌,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骗朝阳,如若有一天被朝阳发现了……
自己怕是在她心中
再也没有可信度了吧……
至少,现在的朝阳是信任小傻子的。
“说话!”朝阳很凶很凶。
萧君泽是真的吓得心口一咯噔,这不是演的。
懵楞楞的点了点头,萧君泽恨听话的开口。“知道了……”
朝阳这才松了口气,将药敷在萧君泽的伤口上,重新包扎好。“乖乖睡觉。”
“娘子,不走。”萧君泽紧张的拽着朝阳的手。
朝阳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走。”
萧君泽点了点头,居然真的困了……
朝阳守在他身边,总能让他睡得比平时要安稳。
……
驿站。
“南疆的使臣团已经到了。”守卫站在木怀成身后,小声禀报。
木怀成点了点头,警惕的看着四周。“所有禁军严加防守,不许任何人伤害陛下和郡主。”
“是!”
南疆的车马进入驿站,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身黑衣的扶摇。
平日里扶摇总是一袭红衣,如同妖孽,今日却一身黑衣肃静,如往日判若两人。
木怀成叹了口气,感慨皇家无情,总能将人折磨到面目全非。
曾经的扶摇被毒谷和老者保护得太好,漫不经心中总是透着一股放纵的随心所欲,可现在……却更像个帝王。
冷血,无情。
“吆,缘分啊,这不是哥哥?朝儿可有同行?”扶摇的视线落在木怀成身上
,瞬间打破了全部凝滞,一脸熟络。
木怀成一个踉跄差点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他收回方才的全部想法。
扶摇,还是那个不着调的扶摇。
也不管自己随行之人的阻拦,扶摇步伐轻盈的跑到木怀成身边。“哥,朝儿呢?”
“怀成见过南疆陛下。”木怀成嘴角有些抽搐,礼数还是要有的。
“哥,别这么见外,咱们一家人!”扶摇笑意地扶着木怀成。
木怀成太阳穴也跟着跳动了,谁和他一家人……
“陛下客气了……朝阳已经睡了,明日必然让朝儿前来拜访陛下。”木怀成下意识与扶摇拉开距离。
毕竟,扶摇如今是南疆的皇帝。
何况,扶摇这个人,可没有看上去的这般……没有心机。
“哥,我听说萧君泽受伤了?”扶摇挑了挑眉,语调不轻不重。
驿站的耳目众多,如今各国和郡县的使臣团基本已经到了,扶摇显然是将萧君泽置之风口浪尖。
“陛下从哪听说?我们陛下只是受了轻伤。”木怀成瞬间警惕的蹙眉,这一路他们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有细作。
扶摇知道萧君泽受伤,一方面是故意让各国‘攻击’奉天,另一方面是在提醒木怀成,奉天皇宫有南疆的眼线,也有其他各国的眼线。
看来,顺利回到奉天后,陛下需要好好肃清宫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