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轻装上阵，两人放弃了之前共享单车的想法，把买完的东西寄存到了服务台，然后一路尾随李彪回了家。
李彪家在离荣昌路不远的一个居民楼里。
只不过虽说离市中心不远，却是一个非常质朴的城中村。
门市房开什么店的都有，吃的、喝的、修车的、网吧，五花八门。
两元店和美发厅的大喇叭响彻天际，听着好像都能隔空吵起来。
道路两边垃圾桶堆得满满的，有的垃圾没地方扔，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污油腐水淌了一地，漫天嗡嗡的苍蝇，简直是能直接逼死洁癖人员的程度。
关雁秋捂着鼻子度过了这令人崩溃的“美食街”，等到了真正的住宅区后才缓了口气。
现在是大白天，正值中午最热的那阵，两个人热得像大马猴子似的，还偷感极重。一边得提防着不被李彪发现，又要仔细不能被其他的路人看到。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李彪走进了一栋三层小楼里，他没上台阶，掏出钥匙开了东侧那户的门。
关雁秋：“他住一楼，正好方便我们观察。”
“那走吧。”越良说着就往前走。
“你回来，”关雁秋立刻拉住他，“着什么急啊，这么热你不怕中暑？而且大白天的，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回家，吃饭。”
“啊？你不怕他出门？他不是个开黑车的吗？”
关雁秋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看他刚才的意思，应该是玩上直播了，而且还有所谓的‘大哥’给他刷礼物送钱，这么容易赚钱的方式，他怎么可能还会出去开车。”
“有道理，”越良恍然大悟，“那他为什么突然搞上这个了？难道跟他突然变瘦有关系？”
关雁秋语气恹恹：“那也要今晚来了之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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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关雁秋从越良的背包里拿出在簏鸣山带回来的东西。
小首饰盒内已经空了，里面的金铃被她随身带着，那截松枝被她放在桌上，装着画轴的锦盒却被塞进了储物柜。
越良有些迷惑，费劲巴拉带回来，还让自己背着折腾了一溜够，最后只是为了压箱底？
小越不懂，小越不敢问。
“小越，过来。”
关雁秋叫了他一声：“帮我把松针都拔下来，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掰断了。”
“噢。”
越良坐下，乖乖帮忙拔起了松针。
这松枝看着不大，“货”是真不少，两个人从下午拔到了晚上，才总算拔干净。
“终于完事了。”
越良双手发软，一头栽到桌子上，刚想歇会儿，又被老大拎了起来。
“走了，该去盯着那个司机了。”
越良哭丧着脸直起身，“我想回到从前没钱的日子，咱俩要不然还是开回寿衣店得了。”
关雁秋照着脑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现在别说开寿衣店，就算是打棺材也躲不开了。别磨蹭，赶紧走。”
二十分钟后，两人再次出现在城中村。
这边的居民楼一层都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关雁秋便借着这个掩护，拉越良进来蹲在了窗边。
越良头大：“老大，为什么每次咱俩都要趴窗户？”
“嘘，别说话，你听。”
关雁秋打断他，指了指窗口。
随后两人慢慢探出头去，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一幕。
“李彪！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想让我跟你离婚？没门儿！”
一个女人被按在沙发上，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她紧紧抓着李彪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行啊，那老子就把你打死，看你还敢不敢坏老子的事！”
“啊！”
接二连三的拳脚又朝着女人招呼了上去，她的叫喊声音之大，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周围的邻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司机把他老婆打成这样，简直不是人啊，老大，要不要帮忙？看起来要被打死了。”
越良拳头攥得紧紧的，简直想上去一拳捶死这个畜生。
关雁秋却没做声，她刚刚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之前来找她，说男人家暴又不愿意离婚，最后扔给她二十块钱走了的张大姐。
原来司机就是她丈夫。
关雁秋的视线转到墙上挂着的时钟，她握住越良蠢蠢欲动的双手，轻声道：“别急，他马上就会停下。”
“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屋里打人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只剩下张大姐哭泣的哀号。
“老大，你神了！”越良震惊道。
关雁秋摇摇头，“低头，别出声。”
不一会儿，只见李彪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朝着北边的方向去了。
关雁秋招呼越良跟上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就看到李彪走进了一片废弃厂房，停在了一座小屋外。
他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后推门进了屋，随后里面就亮了起来。
窗口的亮光恍恍惚惚，似乎不太稳，看起来不是灯，而是点的蜡烛。
“老大，他这是在做什么？”
越良躲在窗边，看着李彪将点燃的蜡烛放在墙边的桌案上，桌案内侧有一个不算大的壁龛，里面似乎还放着一个牌位。
“难道是他家去世的老人？”越良一头雾水。
关雁秋没说话，她看李彪打开了刚才拎着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瞬间明白了。
“果然。”
“什么？”越良这会儿正纳闷得不行，“什么意思啊老大？他从袋子里拿出的是什么？软乎乎的，看着有点恶心。”
“猪肝，祭拜用的。”
“拜谁？”
关雁秋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拜、阴、会。”
“这是什么？”
“阴会是阴间的一种特殊组织，跟人间的帮派差不多，都是由某个领头的发起，随后招人入会，唯一不同的是，阴会都是一些无法往生的流浪鬼，这些鬼怨气都很重，领头鬼更甚。”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人供奉祭品，但因为是非正常组织，所以找的都是心术不正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片区域的阴会，找的供奉人就是这个李彪。”
“可李彪为什么会同意？难道厉鬼真的会杀人？”越良不解。
“不，阴会的鬼不会随意杀人，他们要的，是转生的机会，只有吃了自愿奉献人的魂魄才能管用。”
她看着李彪将还在滴血的猪肝摆在了桌案上，继续道：“他们用实现愿望来作为交换，骗供奉人自愿献出魂魄。怪不得李彪一天内消瘦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我们要怎么办？要处理掉阴会吗？”越良问。
关雁秋回过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出门前让你带的松针和符纸带好了吗？”
“带好了。”
“好，一会儿我们转到正门，我踹门进去后会用金铃锁住这间屋子，你看到鬼魂之后，立刻甩出松针。”
越良点头：“嗯！”
二人半弯着腰，小心翼翼从墙边迂回过去，转个弯就能到正门。
关雁秋给越良使了个眼色，随后朝前一跃，却不想忽地顿住了脚。
“怎么了老大？”越良见她停下，立刻跑到前面，结果也傻眼了。
“霍，霍总？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