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口茶要下咽的上官羽冷不防闻听宋明玉脱口这一问,失态了。
或是一贯端着战神威名,认为这样有损自己威名。
上官羽随后将手上茶杯重重落到身边矮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宋明玉吓得心头咯噔一下,忙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舒儿还小,短期长辈还没有让她定亲的打算。”
林舒儿横移一步,挡到宋明玉和上官羽中间。
不亢不卑:“冥王见谅,也不怪我母亲多心,实在是您这礼送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除了聘礼,我也没想出来还会是什么礼。”
上官羽看向宋明玉的眼神不友好,面对林舒儿却收起几分寒意。目光停顿一下,转头又看随行。
小伍继续代言:“林小姐容禀,这是家主送您的谢礼。”
林舒儿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我完全不记得做过什么能让冥王亲自上门感谢的事。”
小伍解释:“林小姐昨天带人去储秀阁,并带走了木三娘偷养的女孩。那些女孩里有一位叫阿芙的孩子,她是我们家主被人拐走的小郡主。家主已经派人寻了多日,得到线索被卖进储秀阁。今早去储秀阁要人,方知小郡主已经被林小姐救走了。家主为感
谢林姐姐,特备上礼物来登门道谢,并带走小郡主。”
“小……郡主?”
林舒儿惊得瞪大眼睛,差一点咬了自己舌头。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唇红齿白,眉眼清清淡淡的小小女孩会是位小郡主!还是上官羽的小郡主!
上官羽没有王妃,侧妃也没听说有啊。他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这么一算十七岁就已经当爹了。
真是看不出,冰冰寒潭一样不说话的怪咖,在为人父这方面倒还挺积极的。
大晌午头,太阳烈的下火似的。
街上行人四处避暑,林舒儿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昏昏欲睡。
车厢里闷热,小红见姐姐鼻尖都冒汗了,就将车厢两边的车窗帘都拉开透透气。
穿堂风进来一阵凉爽,林舒儿也缓缓清醒起来。
小红从窗户往外探头探脑,瞄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上官羽背影,吓得就赶紧缩回来。
“小姐,冥王是哑巴么?婢子好像没听到他说一句话。”
林舒儿摇头:“韩莫非没说他是哑巴,应该就不是。可能是女儿丢了些时日,上火哑嗓子了。”
小红撇撇嘴:“韩莫非那么不靠谱,谁知道他的话靠谱不靠谱。估计冥王是不是哑巴他自己都不知道。”
林舒儿笑了:“一直
想问你怎么对韩莫非那么大意见。难道真如他说的,你是因为嫉妒他的美貌?”
“我嫉妒他美貌?”小红随即抚着胸口顺气:“不说他,只要提到他我就憋气。咱不是说冥王呢么?小姐,你不觉得冥王很奇怪么?”
不是很奇怪,是相当奇怪。林舒儿都瞌睡的想一路了,也没想出了所以然来。
戴面具、不说话不奇怪。这年代十七岁当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当了爹却不把孩子带在身边养,皇室也不登记造册。
但不管上官羽怎么奇怪,阿芙都是自己的小幸运。实乃天助,正愁没机会和上官羽结交,天上掉下个小肉包。”
西六街。
小红上前叩门,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取,门就忽的从里面打开。
周义站在门口,表情错愕。
林舒儿打趣一句:“阿义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居然等在这儿给我们开门。”
周义看一眼林舒儿身后的人,略过,一把拉住林舒儿的衣袖就往里扯:“林小姐来的正好,阿义正要去找你呢。跟我进去,快跟我进去!”
林舒儿不明所以的跟上:“出什么事了么?急慌慌成这样。”
“阿芙发烧了,高烧不退!”
“啊?什么时候的事?”林舒儿惊得够呛
,脚下步子随即加快。
跟在林舒儿身侧的上官羽脸色腾的变了,脚下步子也加快。
院子里很多女孩不知所措站着,有的垂头耷脑,有的偷偷抹眼泪。
女孩子一见林舒儿来了,顿时看到主心骨一样的围过来。
“姐姐,你可来了。”
“姐姐,阿芙妹妹病了,吴婆婆给我们撵出来,不让我们进去。”
“姐姐,怎么办啊,姐姐,阿芙不会有事吧。”
林舒儿看着那么多双希冀的眼睛都看向自己,深呼一口气,腰杆挺的老直,脆声道:“莫怕莫慌,只要姐姐在,阿芙一定不会有事!”
厢房里,瘦小的阿芙躺在榻上。三伏热天,阿芙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还不住的打着寒战。
年老的吴婆婆跪坐在榻边,用酒火给阿芙擦脚心。看到林舒儿匆匆进来,立刻摆手:“小姐不要过来,你们都站远点。这孩子怕是得了瘟疫,老吴已经去请郎中了,说话就到。”
林舒儿没听吴婆婆的阻止,上官羽更是疾步过去榻边。他粗粝的掌心轻轻落在阿芙的额头和面颊上。烫手的热让他指尖狠狠颤抖了一下。然后俯身抱起就要带走。
吴婆婆本能的一把抓住上官羽的衣袖:“你谁啊,将阿芙放下。”
林舒儿上前:“吴婆婆松手,他是战神冥王,也是……阿芙的爹地。”
“……”
吴婆婆满脸不可置信,赶紧松开上官羽。
上官羽抬腿就要走,林舒儿又伸开双手拦住他去路:“冥王,你不能带阿芙走。”
“让·开!”
上官羽后槽牙差点咬碎,才憋出异常沙哑干涩的一声低吼。
林舒儿耳朵一颤,鬓角的汗毛都竖起来老高。怪不得这家伙不说话呢,听他说话绝对是巨大的折磨。
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你可以带她离开,但不是现在。”
小伍一边急着道:“林小姐还请让开,小郡主身娇肉贵,如今病重,需要最好的郎中救治。若是耽误了时间,林小姐可负担不起。”
林舒儿不看小伍,对上上官羽幽潭似的眼睛,分毫不让。
“阿芙很有可能得的是瘟疫,你家主这样给她带出去,知道她可能会传染给多少人么?如果你家主冷血无情,不在乎别人的命也行,那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放眼整个新汉,目前来说我就是最好的郎中。”
小伍拿不定主意了,去看家主的意见。
上官羽低头看着怀里不时打寒战的女孩,心疼的眼底泛起湿润。
抬头看林舒儿,又眼底微眯,想将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