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那组脚印是44码,应该是男性。另外一组脚印是36码,身高在1米55到1米6之间,应该是女性。看足底的印花,就是常见的球鞋。”厉衡说。
“两组脚印的活动迹象相似,应该都在翻找东西。”
“值得注意的是,女性足迹是从院门处进来的,之后两个人一起从大门离开。”
“也就是说,男性翻墙进来,之后为女性开门,两人一起实施了犯罪。”
“门上面有指纹吗?”沈建国问负责检验的刑警。
刑警摇了摇头:“没发现。”
“墙上也没发现任何指纹,看来凶手是带了手套的。”沈建国说:“还有反侦察意识,看来凶手还挺缜密。”
“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他问走访的那组人员。
“大杂院里人挺多的,可对她基本都和邻居大姐的印象差不多。”
“她不和人交流,平时能见到她多是出来倒垃圾或者倒尿盆。”
“也有人在菜市场见过她,但都知道她不好接触,也就当没看到了。”
“所以她到底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在哪上班,几乎没人知道。”
“大杂院互相很少有不认识的,像她这样,似乎是故意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情况。”厉衡说。
“如果不想为什么不去郊区或者楼房,非要住在这么个人多眼杂的地方?”
大家都陷入沉默,贺小勇说:“或许是这里方便?”
“楼房就不方便了?”
“她腿脚有问题吗?”一个刑警问法医。
“正常人。”法医说:“再说了,真的腿脚有问题住一楼不就行了。”
“也对。”
“是不是离孩子爸爸比较近?”厉衡说道。
沈建国表示反对:“她死了三天以上,都没人来过。如果孩子爸爸离得近,会不来看看?”
说到孩子爸爸,苏小小拿出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床上发现的,旁边还有被拆开的相框,之前应该是摆放在床头柜上的。”
“现在只剩下死者的半边,另外半边没找到。”
“从照相时的状态来看,被撕掉的那边应该是个男人,而且两个人很亲密,像是情侣。”
“还有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写的是日期,1990年1月27日……,我查了一下,是今年的三十。”
苏小小说着,把照片传给大家。
照片上的女人十分漂亮,可以说是一见难忘。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长发,刘海是卷起吹得高高的,和挂历里的香港明星一样。
头微微往右歪,手挎在一个人的手臂上,笑得很灿烂。
从手臂的位置判断,旁边的这个人至少比她高一个头左右,有1米8。
法医仔细看了看右边人的手,没有明显特征,但从骨骼上能确定是个男人。
苏小小接着说:“我们又翻找了其它物品,没发现更多照片。”
沈建国看完交给一个刑警:“去检验,看看有没有指纹。”
“撕掉另一半,应该是为了掩盖和死者的关系,为什么要掩盖?”贺小勇提出疑问,然后自问自答道:“邻居大姐怀疑死者的孩子是私生子,那是不是代表死者和被撕掉的那个人是不可见人的关系?”
“也就是说撕掉的那个人就是孩子的爸爸?”一个刑警说。
“应该是,不然不会把照片摆在床头柜。”沈建国赞同地说:“所以这个案子有可能是情杀。”
说完他自己也摇了摇头:“情杀也不至于杀孩子吧?”
“不是没可能。”贺小勇说:“沈队,你忘了去年咱们办过的一个案子,不就是把孩子一起杀了。”
想起那个案子,沈建国叹了口气:“那个案子太他妈扯淡了。”
当时那个案子的死者也是母子俩,不同的是,孩子快3岁了。
母子俩都死于失血性休克,凶器是砍刀。
现场十分惨烈,以为是仇杀。
走访了下来才知道,这母子俩不是本地人,孩子的父亲也很少出现。
偶尔来一次还是以吵架结束。
好在母亲耐不住寂寞,喜欢和人聊天,才知道她的孩子是个私生子,上不了户口。
那年代不像后世,非婚生子也可以享受和子女同等的社会待遇。
给孩子上户口需要很多手续,首要就是结婚证。
因为这件事女人要求男人离婚,给自己孩子上户口。
男人自然不同意,最后女人找到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男人也早就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在一个晚上将母子俩砍死了。
一了百了,终于解脱了。
最后被判了死刑。
苏小小咋舌,这叫解脱?
不过她觉得沈建国的描述很准确,为了省去麻烦就直接杀掉,这种思维确实挺扯淡的。
“我觉得那件案子不能作为案例。”一个刑警反驳贺小勇:“毕竟这种事太少了。况且他在杀母子俩的时候,情绪是非常激动的,但这个案子的凶手明显情绪很稳定。”
另一个刑警也说道:“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如果真的是情杀,凶手有必要爬墙进去吗?”
“再结合现场被翻找的情况,我还是觉得有可能是入室抢劫。”
“只不过凶手应该胆子很大,有恃无恐,翻找地很彻底。”
刑警说完,厉衡问了句:“死者住在大杂院最里面,为什么只抢劫了她家?是觉得这里好下手?还是觉得她家有钱?”
刑警们也觉得这不合逻辑。
“还有。”他说着,拿起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绒布盒:“这应该是死者的首饰盒,看痕迹,里面装过不少首饰。但为什么拿了首饰还要把盒盖也拆了?”
贺小勇和苏小小一起整理的物证,当时也觉得奇怪,说道:“首饰盒盖就是硬纸盒裹了一层绒布,能放下什么?连存折都放不下,长度不够。”
“所以,为什么要破坏得这么彻底?”厉衡将首饰盒放回去:“这些物品基本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毕业证书和照片还算得上是线索。”
正说着,拿照片去检验的刑警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沈建国知道一定是什么都没发现。
果然,刑警摇了摇头:“照片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开了一晚上的会,最后定的方向是情杀。
但因为只有毕业证书和照片,决定第二天先去燕城大学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