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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衡和其他几个年轻刑警已经睡了,见她着急的模样,穿好衣服来到她的房间。

    苏小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却只是打了个哈欠。

    “你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苏小小有些着急。

    “不是不对,是很对。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其实是空口无凭,别说他们去过案发现场的证据,就连他们的作案动机都无法证实。不能说李文进被勒索了,就证明他们也被勒索了。账本是许阿妹写的没错,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他们一句不知道我们又能怎么样?逼他们吗?”

    “对啊,威胁他们,逼他们,你不也是这么对徐华和李文进的吗?”

    “徐华的弱点太明显了,李文进胆小,你觉得林睿和顾诗诗用这个方式有用吗?”

    苏小小卡壳了。

    林睿回答问题言简意赅,多一句都不说,顾诗诗看上去漂亮端庄,可真的碰到她逆鳞了,宁可一直沉默也不会多说。

    除非找到切实证据,否则什么威逼利诱都是惘然。

    看到她对工作这么用心,厉衡是很欣慰的,想着要安慰她两句,不想苏小小正瞪着自己:“怎么了?我说错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苏小小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啊。”

    苏小小可能是太累了,忽然觉得头晕。

    他这句“是啊”,就好像一个差生,努力了一个学期最后考了个及格,而学霸轻轻松松考了个满分,最后还来一句:“这次的试卷太简单了。”一样让人觉得羞辱。

    她起身指着门:“出去。”

    厉衡都糊涂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滚!”

    苏小小把他推出房间外,关上门还不忘骂一句:“狗屁的师傅!”

    碍于昨晚的事,苏小小这口气到吃完早饭都没消。

    厉衡还是让她先回家一趟,然后和沈建国一起出去了。

    苏小小才懒得理他,回到办公室继续给没接电话的打过去。

    她打了一上午,两家依旧没人接电话。

    苏小小又开始怨念,有手机该多好啊。

    女孩子一怨念就想要吃东西,拿出茯苓饼开始吃。

    这会儿的东西为什么都这么好吃呢?

    心情又好了。

    等厉衡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像个松鼠似的,小嘴鼓鼓囔囔的。

    沈建国过去拿起一块话梅糖放在嘴里:“再给我几块,出去走访累了吃。”

    苏小小也不小气,把剩下的都拿出来给大伙分了,唯独没给厉衡。

    对她厉衡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只得问道:“怎么没回家?”

    苏小小撇撇嘴:“你管!”

    “你还想不想知道我们今天的收获了?”

    苏小小立马精神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没有。”

    “你……”

    “只能证明我们是对的,许阿妹的雇主基本都被勒索过。”

    苏小小有些失望,这不能说不是线索,但和没有也差不多。

    厉衡和沈建国今天去的是已经走访过的两家,一家是做生意的,亲戚在国营单位负责采买,挣了不少钱。另一家是个体户,开小卖部的,生意也还不错。

    做生意这家是因为被许阿妹拿到了回扣的证据,为了不节外生枝,就给了200,反正财大气粗,不在乎。

    但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尤其女主人,威胁许阿妹要是再敢有下次,就找人把她送进公安局。

    小卖部这家,许阿妹压根没成功。

    据女主人说,她正勾引男人的时候被自己撞见,在胡同口将她一顿好打,要不是自家男人拦着,险些把她衣服都扒光了。

    所以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勒索不勒索的,只以为她是想勾引男人罢了。

    苏小小看了看许阿妹的账本,果然,一家后面是对钩,一家后面是叉子,对上了。

    “为什么上次走访他们都没说?”苏小小皱眉。

    沈建国冷笑:“毕竟是杀人案,一个怕传出去坏了上面的关系,一个是怕被怀疑,又觉得我们没问,索性一个字都不说最安全。要我说,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什么好怕的。”

    苏小小叹了口气,觉得头疼。

    男人真的就这么好勾引吗?

    现在已知的几家,两个都被勾引了。

    万恶的黄赌毒!

    “现在走访过的人家里,只有顾诗诗和林睿没确定是否被勒索过。”苏小小说。

    厉衡坐下:“昨晚咱们不是讨论过,就算被勒索了,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还有,就像这两家一样,林睿和顾诗诗也有不在场证明,是否被勒索过还重要吗?”

    “不对,顾诗诗的不在场证明我们没有核实,她的学生没打来电话。”苏小小说。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正是顾诗诗的学生。

    他证实了顾诗诗当晚从7点一直到9点都在上课。

    苏小小有些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顾诗诗有问题。

    不等她多想,更多的线索随之而来,都证明了她的直觉是错的。

    之前走访过的工地打来电话,有了疑似许阿妹同乡的那两个人的消息,刑警们迅速赶去。

    据两人交代,他们并不是许阿妹的同乡,而是和一个叫郭胜利的男性是同乡,都是豫州人。

    这两人之前和郭胜利一起在工地上班,认识了一个叫许小燕的女人,她和许阿妹是同乡,几人经常去许阿妹家吃饭打牌。

    之所以会出现在账本上,是因为两人分别向许阿妹借过50块钱,至今未还。

    这倒是和画叉子对得上。

    许阿妹和郭胜利是男女朋友,郭胜利去年春节之后搬到她的出租屋同居。

    许阿妹人长得不错,又有钱,不但自己租了房子,吃喝上出手也大方,郭胜利没钱了就向她要。

    而许阿妹不知道是,郭胜利在老家早已结婚生子,嘴上说着要和她婚,背地里却把钱都寄回了老家。

    纸里包不住火,许阿妹还是知道了,两人大闹了一场,郭胜利也因此搬了出去。

    但工地的日子太苦了,没多久郭胜利就后悔又去找许阿妹。

    许阿妹像是受过什么刺激,不管郭胜利怎么求怎么挽回,她就是不为所动,还冷嘲热讽他是个吃软饭的,就该去死。

    郭胜利被骂得两眼猩红,还打过她。

    大概两个月前吧,郭胜利趁着许阿妹不在家,用之前偷偷配的钥匙进屋,把她所有的钱都偷走了。

    钱被郭胜利一半寄回了老家,一半赌输了,这会儿人已经好吃懒做惯了,就再次想着去找许阿妹。

    于是就在案发当天,也就是6月22日,他去了许阿妹家。

    至此,郭胜利有重大作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