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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疼不疼

    钟夫人没有对自己话中的意思加以解释,对着箫景洛微微颔首,就擦身而过了。

    箫景洛瞬间回过神来,收了收神,一步作两步地进了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城东边境。

    经由箫景洛被押送进京后,城东边境的人欢呼了好几天便消了兴趣,只是在听说箫景洛逃走后,又把这件事重新作为茶楼谈资,语气口吻之中戾气深重。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灾星便是意味着灾难,他们害怕灾难的降临,害怕生老病死,所以害怕灾星,把害怕的情绪表达出来,唯有怨怒恨。

    此时,城东边境的守卫衙中,气氛凝重沉闷。

    里面分别排列了两队的人,他们身着统一的守卫服装,神色严肃,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半点都不敢挪一下。

    前方坐着面对面的两人,桌上的热茶已经散了不少热气,或许现在摸上杯壁也感觉不到热了。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一男一女,女的妖艳不可方物,男的中年官人,官人穿着一身与这里氛围不搭的官服。

    安静了好一会儿,赫丽娜决定打破沉默,她轻飘飘地说道:“第一次造访城东守卫衙,却是没想到守卫长已经……愿各位节哀

    。”

    守卫长身亡神不知鬼不觉,是在箫景洛被押进京后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守卫长瞳孔瞪大,整个身子朝上地躺在客栈的正中央,而且探那气息,已经断气许久。

    在城东边境这一处远离天子的地方,不怎么受官府管辖,以至于在初开始知道箫景洛出现在这一片的时候,他们才敢于堵在客栈门前,也不顾守卫的劝阻,叫嚣着处置箫景洛。

    守卫长一死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故也没有大声宣扬,但守卫衙不能无主,可军营的大将军已经随着箫景洛回京了,故而没有人能够决定下一任守卫长的人选,这时官家又突然传来消息,说梁国介入梁国使者这件事情,还派了一个人过来协助调查。

    这对守卫衙来说,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无奈之下,守卫衙才求助与离城东边境不远处的县城的李知县。

    李知县临时上阵,刀都没有磨亮,本就战战兢兢,听到赫丽娜主动抛出话题,他连忙接了上去:“可不就是,现在守卫长一死,大将军也受召进京,整个城东边境都不稳定了起来啊。”

    “是么,那还辛苦了知县大人了。”赫丽娜挑了挑眉,似

    笑非笑地看着李知县,心里嘀咕着这个人果真是买来的官职吧,如此愚笨,什么情形都敢对旁国的人说,莫不是还单纯地以为秦梁梁国友谊长存呢。

    李知县干笑几声。

    赫丽娜却话锋一转:“想来,大家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我国陛下实在吞不下那口气,我国使者是承载了吾皇对加深秦梁梁国情谊的坚定决心过来的,谁知道这还没出秦国境内呢,就无端冤死在此处。”

    李知县附和:“是是是。”

    赫丽娜心底嗤笑,表面上还是给对面存着点面子,“我想太后应该也跟你们说了,务必要查出真正的凶手。”

    说到这里,李知县有些为难:“之前大将军不是已经把凶手押回京了么……若是凶手已经不在城东了,这……这又该怎么做啊!”

    “您是说箫景洛吗?”赫丽娜反问。

    看到李知县点头后,赫丽娜轻笑一声道:“箫景洛逃了,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箫景洛下的手,吾皇是一个明察秋毫,公正不阿的人,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你们永远都找不出真正的凶手,不管找什么替死鬼也没有用,只能被动、不占理地接受梁国

    的入侵。

    赫丽娜看着李知县难看得犹如锅底一般的脸色,才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遮住了眼底愉悦的神色。

    ……

    箫景洛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箫茧已经半坐在床上,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但是衣衫没有遮住的部位还是露出了一些红点脓疱,一看就是被烫伤了。

    钟川坐在床边,念念叨叨:“你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趴着睡,你正面受的更重,到时会痛,特别痛……”

    箫景洛走过去,拍了拍钟川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离开这里了。

    钟川扭头,瞅了瞅箫景洛不容置疑的脸色,又瞅了瞅床上见到箫景洛后两眼放光的小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箫景洛坐到了方才钟川坐的位置,撇了一下嘴:“你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么,他对照顾你这么着迷?”

    箫茧抿着唇,小小地弯了弯嘴唇,手却伸出来,拉着箫景洛的手,用手指在箫景洛的手心上比划着。

    ——我可以帮他偷懒。

    箫景洛稍稍一怔,低声笑了下,然后反手握住箫茧的手,直接一把撩起箫茧的衣袖,露出箫茧的手臂。

    手臂上没有了之前他抓挠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触目惊心的

    红肿脓疱,看得箫景洛都忍不住心微微一紧。

    箫茧微微一愣,用力地试图抽回手臂来,但是一个小孩的力气还是比不得箫景洛,没能成功。

    箫景洛的手指微微发颤地放在上面,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微凉的触觉激得箫茧忍不住抖了抖,箫景洛以为自己碰疼了,眉毛微蹙。

    “很疼吗?”

    箫茧抿着唇摇了摇头。

    箫景洛抬起眼眸,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箫茧,果不其然,箫茧改变了态度,迟疑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猛然抬头,上下嘴唇艰难地一碰:“一……一点……点。”

    “年纪不大,倒是学会骗人了。”

    箫景洛轻轻叹了口气,从胸襟处掏出了一小罐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些白色的膏体,用手指去轻轻均匀。

    她道:“这是药膏,涂上去可能会有点凉凉,刺痛的感觉,你忍一忍。”

    箫茧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箫景洛动作。

    箫茧是全身赤裸地烫在沸水中的,除了手臂上,其他部位也密密麻麻分布着烫出来的红创。

    其实若是换了其他的小孩,说不定都撑不下来,而箫茧不但撑下来了,而且还能笑得出来。

    箫景洛深吸一口气,更加心疼眼前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