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时君砚给沈听澜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从他去沈听澜家里的那天起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多想,他愿意相信他,如果他有什么不愿意说的事,他也可以等到沈听澜愿意告诉他的那天。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时君砚有点担忧,想着还是去看一眼,只是还没等到他去找沈听澜,陈词就找上了门。
“好久不见。”
陈词一把推开时君砚办公室的大门,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懒散的翘着二郎腿。
自己特意从青城跑来找他,真是费心费力呢。
助理从后面急急忙忙的跟上来,她还想跟老板请示一下,这个男人就直接轻车熟路的上来了,但是看陈词气质矜贵,她也不敢拦。
时君砚挥了挥手,示意助理没什么事,起身给陈词倒了一杯茶。
“陈总有什么事?”
陈词连接都没接,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骨干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扶手,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不知道时总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曾经做过一个交易。”
时君砚也不恼,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坐回原位。他当然记得,两年前,咖啡厅,陈词答应帮他保守把沈家搞破产的秘密,代价是让他远离沈听澜。
而他食言了。
他不仅把沈听澜带去法国,独占了他两年,还成为了他的男朋友。
时君砚坐在椅子上,逆光背对着落地窗,全是被身后的光影笼罩,疲惫的闭了闭眼,虽然不知道陈词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算这笔账,但是他清楚,自己偷来的这段甜蜜时光,快要结束了。
“哄骗亲弟弟和自己谈恋爱,时总真是好有本事。”
“你什么都知道了?”
时君砚垂了垂眼睫,掩下眼底的情绪。当年的车祸都被沈氏压了下来,知情的人并不多,他也是费了好多年才查到沈听澜是自己的亲弟弟,没想到陈词能查到。
陈词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
“你说是你这个二十年未见,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哥哥在沈听澜心中的地位更高,还是抚养了他二十年的沈氏夫妇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
“一边是杀害他亲生父母的凶手,一边是把他现在的家庭搞得支离破碎的凶手。”
陈词浅浅咬着烟蒂,慢条斯理道。
“啧啧啧,我家宝贝还真是可怜。“
“所以,你想怎么做。”
时君砚抬眼,一双桃花眼里藏着一丝愠怒,他对外一向性子温润,但是涉及沈听澜的事总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情绪。
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吗,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你又想囚禁他!”
时君砚脸色沉下来,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愤怒,论力气、论手段,沈听澜根本不是陈词的对手。
陈词眯了眯眼,散漫的吐出一口眼圈,眉目慵懒。
“我可没有,都是他自愿的。“
“你知道吗,他知道你是他亲哥的时候有多伤心,趴在我的怀里哭了一夜,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时君砚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尖由于过度用力而泛着白色。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你亲口和他说分手,离他远一点,这样的话,沈家的秘密我还可以再帮你守一段时间。”
陈词收起刚刚的散漫,眼眸森然,话里带着一股狠厉。
“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他都已经知道我是他哥了。”
时君砚有些无力,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沈听澜,会恨他吗。
“你说就是了,明天上午八点,在青城御江苑咖啡厅,我会安排他和你见面,随便找个分手的理由,我要亲耳听到你们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不清不白的在这里暧昧拉扯。”
陈词撂下一句话,按灭抽了一半的烟蒂,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大衣,推开门就走了。
他不允许沈听澜心里有其他男人,亲哥也不行,更何况是这种心思不正的亲哥。
他知道时君砚会照做的,隐瞒自己是亲生哥哥的身份顶多算欺骗沈听澜的感情,沈听澜对情情爱爱并不是特别开窍,顶多难过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他知道时君砚是害沈家破产的凶手,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毕竟,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时君砚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脑海里闪过一千种设想,他甚至想把所有的陈年往事,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可是一想起沈听澜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
知道真相后,痛苦的只会是沈听澜,被害的亲生父母,作为凶手的养父母,以及心思不正的哥哥。
他不舍得,他宁愿沈听澜一辈子不要知道这些真相,即使自己一辈子不能和他再见面。
陈词猜的对,但也猜的不对,时君砚确实会照他的话做,但不是怕沈听澜恨上他,而是怕沈听澜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