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您的记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我建议,您可以尝试一下和您最重要的人一起,尝试一下故地重游、往事重现,或许对您的病情有帮助。”
“最重要的人?”
脑海闪现一双熟悉的眸子。
“我都跟你相处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恢复的迹象,难道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别墅内,江禾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躺的奇形怪状。而陈词则坐在离他几米远的椅子上,看他这个样子,嫌弃的皱了皱眉。
两年前他意外出了车祸,昏睡了两个月才醒过来,醒来发现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医生说是头脑受到撞击,压迫到神经造成的暂时性失忆,这两年他一直在接受治疗,脑部恢复的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恢复记忆。
当时医生也曾说过,和自己最熟悉的人多相处一下,他曾查过手机通话记录,他昏迷过去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江禾的,因为医生的这句话他忍着嫌弃和江禾相处了这么久,他没有亲人,最重要的人除了江禾还能有谁。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他怎么也抓不住,只是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看陈词又开始头疼,江禾急忙坐起来。陈词昏迷之前当然给沈听澜打过电话,只是没有打通,一想到他最好的兄弟因为沈家那个小少爷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这两年他串通身边的人刻意隐藏了沈听澜的存在,删除了陈词手机内关于沈听澜的所有信息,本以为不需要沈听澜,陈词也可以慢慢恢复记忆,没想到陈词不但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发冷淡疏离,不愿意与人亲近。
江禾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越发凝重,看来,还是需要那个人。
“去哪。”
陈词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江禾抽什么风,突然就说要带他去个地方,问他去哪他也不说。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知道陈词快要不耐烦了,才停在了一座小院子前面,是沈听澜租的房子,他想查到轻而易举。
只是院子大门紧锁,看样子是出去了。寒冬腊月,两个人穿着昂贵的男人,大晚上蹲在一栋破旧的院子门口,抽烟……
“我们为什么不坐在车里等?”
“不知道。”
江禾沉默了一瞬,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所以为什么要在外面挨冻。
陈词脚都蹲麻了,脚边扔了一堆烟头。
“操,到底干嘛,老子不等了。”
男人罕见的发了怒,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一脚把地上的烟头踢开,就要去拉车门。
“哥哥哥,再等一会。”
江禾一把把人拉住,他让人去查沈听澜住址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知道顺便查查沈听澜在不在家呢,一群废物。
终于,又在两个人等了二十分钟之后,沈听澜才拎着菜慢悠悠的逛回来。他和时君砚一起去吃了个饭,时君砚执意要送他回来,但是沈听澜吃的太多了,想走着消消食,就让时君砚把他放到了家附近的超市,然后去逛了个超市,顺便买了点菜。
院子门口的马路上有一盏路灯,不是很亮,但是沈听澜还是远远看见了蹲在门口的两个人,看不清面容,但是莫名的熟悉,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陈词今天,应该没认出自己吧。
沈听澜脚步有点迟钝,他不敢赌,早知道就让时君砚陪自己回来了。心里后悔的要死,沈听澜转身想离开,但是江禾却远远的看见了他,朝他招手。
陈词的目光也顺着视线望了过来,是今天电梯里的那个人,裹得和熊一样,想起今天他笨拙的样子,陈词嗤笑一声。
沈听澜的拎着东西手握紧又松开,他要是现在逃跑,能跑得过吗。
显然跑不过,他在脑海里挣扎了半天,终于放弃,慢吞吞的走过去。
男人的目光将他扫视了一遍,没有冲动,没有怒气,一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淡漠。
“沈少爷,帮个忙呗。”
江禾率先开口,把陈词往前推了一步,沈听澜吓的赶紧后退,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
“能不能让陈词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沈听澜惧怕陈词,他当然不愿意陈词跟自己一起住。至于陈词,他为什么要和这个看起来又蠢又笨的人住一块,虽然,那双露出来的眉眼确实很精致。
江禾头都大了,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他俩的,之前天天吃他俩的狗粮,现在陈词失忆了,他还是得在中间掺和。
沈听澜快步就要往院子里走,要他和陈词一起住,不是狼入虎口吗,江禾一把按住大门的锁,不让沈听澜开,把事情的原委给他说了一遍。
“失忆?”
沈听澜迟疑的望了一下陈词。怪不得前两次遇到他他都不理自己,但是那又怎样的,不还是很危险。
两个人在门前交头接耳说了半天,陈词倚着电线杆子抽烟,满脸的不耐烦。
“说好了没有。”
这边江禾都要跪下来了。
“沈少爷,陈词可是为了你出了车祸的,更何况之前沈家破产的时候,陈词还给陈家投了这么多钱呢,您不能恩将仇报吧。”
沈听澜嘴唇都要咬破了,陈词确实是因为自己才出的事,但是……
“别犹豫了,交给你了哈,明天我把他要用的东西送过来!”
江禾见沈听澜态度放软,抛下陈词转身开车就走,只留下一段汽车尾气。剩下的两人站在路边沉默无言。
沈听澜望着路边的男人,头都大了,默默的开了锁进门。
男人随即迈开长腿跟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上来,只觉得那双眸子,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