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位名叫张大志的小伙子的话,宁锦璇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按照张大志说的,第一任州牧应当也是想要改变泉宕州的现状,便想要除掉那人,可却不知为何,反而被那人害了。
第二任州牧与第一任州牧不同,他上任之后,便与城中各商家交好,在百姓们眼里,他和那些商家就是沆瀣一气。可不知道为何,突然一天,他们就翻脸了,再不久,他就被人揭发贪污受贿,被知府大人定罪后就押往京城了。
至于第三任州牧,他倒是没死。
刚到任的时候,也是兢兢业业想要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可是除了县衙里的人明面上还听他的吩咐,州衙里李州丞那些人压根就不听他的,甚至还多次争吵。
第三任州牧是新上任的,势力自然是不如李州丞等人,处处被他打压,让他渐渐的就成了一个摆设。
不到半年时间,他便上书知府大人,自动请辞,告老还乡了。
“第三任州牧,如今是在哪里,你可有听说过?”
张大志连忙摇头:“这样的事情,小人哪里能知道啊!只听说他辞官之后,就往西边去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宁锦璇将这事记了下来,然后缓了缓神色,看向张大志道:“我便是不说,你也应当知道,这些事情,那人应该是不允许你们说的,今日你却告诉了我,等出了这道门,你便把这事忘掉,万万不可对人说起。”
听得宁锦璇这话,张大志面色突变。
是呀,他怎么突然就把这事说出来了!
心中懊恼不已,正有后悔之意,待看见宁锦璇那关切的神色,他又心中一松,说都已经说了,便是后悔也没用了。
“我知道的,赵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他是被赵夫人的美貌迷了眼,可也不是失了理智,他也很清楚,他和赵夫人就是云泥之别。
可是,赵夫人高价收了他的茶叶,他爹娘就有了看病的银子了。
更重要的是,他觉着赵大人与前面几任州牧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他真的能除掉那人呢!
百姓们嘴上都是不说,可在大家心底,那人就是泉宕州的毒瘤,只要他在一日,他们便都没有好日子可以过。
“赵夫人,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能不能帮上赵大人的忙,只希望赵大人能尽早……大家都会感激赵大人的。”
看着张大志一脸期待,宁锦璇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带着坚定的声音道:“你放心,赵大人一定会替你们做主,还你们一个太平的。”
……
“这个张大志,倒是可用之人。”
川舒县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人敢说实话,便是泉宕州其他县城,赵冀也去过,一问及相关事情,他们便一个个都说川舒县的事情,他们都不知情。
是以,对于这唯一一个敢说出这些往事的人,赵冀是真的高看一眼的。
宁锦璇闻言嗔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现在急需用人,咱们带过来的这些人,你都是恨不得一个当十个在用,可是人家张大志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家中还有生病的父母,你若是突然重用他,只怕会给他带去麻烦的。”
建衙门,是花钱请的百姓们,这是无可厚非的,可真要做实事了,却是不能请他们的。
至少,现在不能。
赵冀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可见宁锦璇这般维护那个张大志,他心中便有些不舒坦了。
“不过就是个小老百姓,你怎的如此关心他。我这些日子忙碌奔波,也没见你关心我在外冷不冷饿不饿的。”
话音一落,宁锦璇就一脸古怪的看向赵冀。
“在这一年四季气候适宜的地方,你还能冷着?”
至于饿,那更加是不可能的。
虽然赵冀一干人都挺忙的,可宁锦璇是早就已经吩咐过了,专门安排了几个厨娘负责他们的饮食,便是出门在外,那也定然是饿不到的。
赵冀自知失言,无奈地摇头:“娘子难道还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宁锦璇一声轻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两句,也值得你吃这个醋!”
嘴上虽然这样,可心底却是一片甜蜜。
正打算再和他分析分析,却身子却突然凌空被抱了起来。
“夫君,你……”
“不说这些了,咱们都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在一起了,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
“不是,我……”
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来,都被压在身上那人吞了下去。
中秋节这天,宁锦璇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宁昌浩在去见宁锦燕的时候,被太子妃撞了个正着。
看着这封信,宁锦璇的嘴角也是勾了起来。
在离开京城前的布局,终于是有了结果了。
宁昌浩到了京城之后,在阮瑜的怂恿下,暗中去见了宁锦燕,想要威逼宁锦燕与他联手,可却被宁锦燕羞辱了一番。
宁昌浩回去之后,依旧是不甘心,便找到了一些之前在勤宁县时两人来往的证据,再次找上了宁锦燕。
与此同时,早已从宁锦璇那里得知宁昌浩身份的宁昌平,也在震惊的同时,让人暗中向太子妃娘家的人去传出了燕姬与人有染的传言。
太子妃得到这个消息,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想要抓住宁锦燕的把柄,自然是一直让人盯着宁锦燕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就让太子妃等到了这个机会。
宁锦燕当真是出宫与人私会了!
这下,太子妃自然是抓了个正着,也让人把太子请了过来。
宁锦燕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向太子解释:“殿下,妾身是冤枉的,这是妾身的……哥哥。”
宁昌浩也是怕了,和太子的女人有染,这样的罪名下来,他哪里还有命在。
是以,他也连连点头:“是……是的,草民,是燕姬的哥哥。”
太子妃闻言却是面色一变:“胡说八道,若是兄妹,你们会做出那等龌龊的事情来!本宫可亲耳听见那人说了,你大腿上有颗痣!”
兄妹之间便是再亲近,也不会亲近到这个程度吧!
听见这话,太子便是信了一半了。
自从将宁锦燕从赵府里救出来,看在她替自己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的份上,又在熊家一案上立了大功,加上宁锦燕又懂得如何讨好他,他对宁锦燕一直都很宠爱,自然是很清楚,她的大腿上有没有痣。
见太子变了脸色,宁锦燕便知道不妙了,连忙跪着爬到太子面前,委屈的哭诉道:“妾室自从来到京城不久,就有幸得了殿下的宠幸,妾身跟着殿下的时候,是不是清白之身,殿下您是清楚的呀!殿下,您可不能被人骗了,如此冤枉了妾身!”
“若是殿下不喜妾身了,那妾身还不如去死了,也是万万不能背上这样的污名的。妾身与宁昌浩,的确是兄妹,这一点,宁家大房那些人也是知道的。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问。便是宁家二房,如今也是在京城的。”
“妾身身上这痣,从小便是有了,家里的姨娘和嬷嬷也都是知道,哥哥从他们那里听说了,也是不足为奇。妾身就不明白了,这怎么就成了妾身与哥哥有……的证据。殿下,妾身被如此冤枉,妾身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还不如让妾身带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起死了算了,免得他生下来还要被人质疑。”
听了宁锦燕前面的话,想起自己和宁锦燕春风一度后被子上的落红,太子便有些动摇了。
再听着她委屈的哭诉,尤其是她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时,太子当即便是已经全信了。
“你刚才是说,你,又有身孕了?!”
看太子那激动的样子,此时哪里还有计较这件事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