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立刻互相搀扶着赶紧跑走了,那个人还不忘回过头来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许问卿自然听见,抬眼看过去,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跑的更快了。
她嫌恶的看着那几个人离开,转头对许问卿说道:“阿卿,你把重婪拿来店里吧,就放在后院,再有这些人闹事,先给一刀。”
闻言许问卿笑了一下,“好,我这就去。”
言罢,他依言离开,回去去取重婪取过来。
许问卿离开后,阿乔满眼星星的看着姚桃桃,惊叹到:“好强,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收拾,估计也都没反应过来呢。”
姚桃桃一笑,看了看店里的狼藉,“先别夸他,收拾一下店里吧。”
话音落下,她转过头去找扫帚,把地上碎了的东西往后院扫去,准备有时间再收拾起来丢掉去。
许问卿取到重婪,回来的路上他想,重婪的确是放在如故居比较有用些,比方说像今天遇到些闹事的,她也能拿来吓唬吓唬。
他急匆匆地往回赶,便选择拐进一条小巷里,穿过去就是东荣大街,几步就能到如故居。
忽然间,自上方传来浓郁的杀气,许问卿皱眉
立刻后撤,重婪也随之出鞘,抵在身前,挡住来人的攻击。
尘土飞扬间,许问卿看清了那人手里拿着的武器。
正是一把重剑。
他缩了缩眸子,转过身便要走,那人自他身后跃到了他面前站定,转过头来盯着许问卿,目光并不友好。
许问卿抿了抿嘴,攥紧了手里的重婪。
那人果不其然,提起重剑来便冲了过来,许问卿并没有用任何杀招,只是在不断格挡着他的进攻,并不想伤害眼前的人。
见他只躲,攻击愈发迅猛,许问卿将长刀在肩上垫了一下,挡住他砍下来的重剑。
虽说胳膊没事,但还是被震的发麻。
眼见那人还要继续,许问卿往后一翻,将重婪狠狠插进墙里,足尖一点跃起,借着刀柄翻到了那人身后,抬手点在了他后颈上。
那人便动弹不得。
似乎已经感觉自己反抗不了了,那人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杀了我。”
声音和他想象中一样,略有些低沉,还带着些沙哑。
许问卿叹了口气,绕到了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攥拳和他的手背相撞,但是什么都没说。
那人一下子怔住,看着许问卿的目光变成了惊喜。
“殿下……”
“我叫
许问卿。”他打断了那人的话,语气不容置啄,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天然自成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那人愣了一下,也的确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
“属下找了您很久,终于找到了您,难道您现在就只愿意待在这个小城里度过余生吗?”男人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许问卿转过身去,将重婪拔出来,重新插入刀鞘中,一言不发。
“属下相信您没死,我等为避开他的搜查一直隐匿于世,就是为了给您报仇,也是为了能找到您。”
许问卿的手一顿,回忆起那段时光。
忽的,他心口一疼,紧紧抿住了嘴,没再说话。
那一次他伤及心脉,虽说后来姚桃桃大概养好了,可是他仍旧不能过长时间的动武,他如今尚且脆弱的心脉根本无力支撑。
“辛苦你们。”许问卿淡声道,“过去就过去了,也不用记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眼眸,“戚朝,我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
言罢,拿着重婪直接离开了。
戚朝看着许问卿离开,想追上去,奈何还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咬了咬牙,心底觉得有些荒凉。
殿下没有认出重婪,也没有认出长贪。
就像殿下今日这一
番话一般,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的确都是“辛苦了”而已,再没别的了。
戚朝试着动了一下,已经解开了,他沉重的看了看许问卿离开的方向,默默转过头离开了这个小巷子。
离开小巷之后,许问卿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愣住了。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在听到这把刀叫重婪时,会觉得有些熟悉了。
这刀,是他的侍卫的。
而戚朝手里那把剑,叫做长贪。
他看了看怀里的刀,脑海中回忆起这把刀刺向他的场景来,忍不住攥紧了手里这把刀。
是了,他曾经很信任这把刀的主人,但最后也是被他背叛,险些便丧命了,最后他竟然还没认出来这把刀。
重婪重婪,他的确告诉过他这把刀的名字。
只不过他只说过一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才用着他的刀。
许问卿的手微微颤了颤,他咬了咬牙。
或许戚朝没有认出他来,可是他还是觉得他很熟悉,在胭脂店外观察他。
到后来戚朝看到他拿着重婪出来,许是以为是他派来的追兵,才会有那么浓郁的杀气迸现,才会招招都是杀招。
他合了合眸子,苦笑一声。
“章越,戚朝,你们这是何苦呢……”
许问卿摇摇晃晃的回了如故居,站在门口愣住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姚桃桃看着他问道,她发现他的头发有些乱了,上前整理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刀。
许问卿有些神情恍惚,也没听见姚桃桃的声音。
“阿卿?”姚桃桃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把刀交给阿乔,示意她放回后院去。
阿乔感觉气氛变了变,就立刻回了后院去放刀。
“没事,就是累了。”许问卿回答道,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姚桃桃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不简单,可是她的理智又拦住她,不能一直追问下去,她抿抿嘴没说话,回了后院去收拾垃圾。
许问卿的确没来得及注意姚桃桃,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
当初被背叛的时候,他以为他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可是到了现在,却告诉他戚朝甚他们从未放弃他。
甚至是已经有了家室的章越,也愿意再次跟随他。
许问卿紧抿着唇,犹豫着是否要再与戚朝再见一面。
他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想被这些事再次烦恼。
许问卿垂头,手里拿着一根口脂,随着收紧的手指,口脂外壳也随之崩裂,划伤了他的手,猛一下的刺痛,让他回过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