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厚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原地,良久,才发出一声呐喊:“啊!”
多年后,温子厚提及此事,仍是说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直接上手摸皇上的胸。
这一叫,把刚才离去的元诗柔和万泉县主等人都叫了回来,一群人用力地将宫门撞开。
华敏敏怒气汹汹地带人走了进去,待看到了院中站着的两个人,尤其是楚慕玉身边的那个人的时候,脸色顿时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地立刻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其余人等也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
楚慕玉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鱼渊国的皇上?
她,她可从来没有听说鱼渊国的皇帝是个女的。
楚慕玉盯着自己的手掌,惊叹自己刚才这一摸,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惊天大秘密。
这真是……
焉知祸福啊。
温子厚清了清嗓子,神色威严地将元诗柔和万泉县主训斥了一通,说他们擅闯宫殿,毁坏了公务。对于楚慕玉的事情,却是一字都未提。
万泉县主和元诗柔理亏,自然立刻就带人下去了。
楚慕玉惊魂未定地回御花园,忽然有人来
传,说是皇帝要见她。
楚慕玉满面愁容地跟着这位公公去见了皇帝。
心里直在犯嘀咕,这知道了皇家这种大秘密,究竟会被这皇帝给如何呢?
想来刚刚她也救了她,应该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吧?
在犹豫之间,楚慕玉已经被带过去了。
公公将楚慕玉带到了一处隐蔽的暖阁偏殿之后就退了下去,并且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单单留给楚慕玉和皇帝说话的空间。
温子厚坐在暖阁里面,倒是坐姿随意,举止之中仍然能看出许多皇家威仪。
见了楚慕玉,她热情地和楚慕玉打招呼:“坐。”
楚慕玉心中忐忑地坐在了温子厚的对面。
“听闻皇兄大病一场后,许多事竟然都不记得了,朕很是心疼皇嫂。”
楚慕玉眼神中掠过一丝忧郁,“是啊,就连陛下都知道心疼皇嫂,可是他却不记得了。”
温子厚忖度着楚慕玉的脸色:“你可怨皇兄?”
楚慕玉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清丽的笑容,却有些凄婉:“我怎么会怨他,当时从船上跳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摄政王为我挡住了那些流矢,恐怕我也不会像这样和皇上说话。”
温子厚听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怅惘:“想当初,皇兄央朕为他赐婚楚家女时,倒是真的很喜欢皇嫂。”
楚慕玉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她此前应该从未和温子厚见过才对吧。
楚慕玉出声提醒道:“皇上是不是弄错了,楚家的嫡女,还有楚怀兰。”
“怎么会弄错,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那个妹妹是天河府有名的淑女,而你总是被她气得跳脚,屡屡出丑……”温子厚突然如数家珍一般地罗列着楚慕玉的黑历史,楚慕玉的脸色越来越差。
温子厚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戛然而止的望向楚慕玉,脸上露出爽朗笑容:“不过,皇兄却说,此女生机勃勃,甚是喜欢。即便当日楚将军选择的不是你,朕也自会找理由,让你嫁入摄政王府。当然,这都是皇兄的主意。”
这些话进了楚慕玉的耳朵里,就好像仙乐一般。
可是仙乐中也有悲欢。
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原以为,即便是摄政王不识得她也不打紧,横竖两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阴差阳错做了夫妻罢了。
她忽然觉得可悲,既为自己可悲,也为原主可悲。
为原
主可悲,悲的是她竟不知摄政王是真心喜欢她的,也许即便是没有了倾城的容貌,哪怕是变成了丑女,对方也一样会喜欢她。可怜她竟然因为算计,早早地就赴了黄梁。
为自己而悲,是在她将温子美这个人牢牢记在心里之后,他却忘了她……
温子厚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皇嫂,你别哭啊,可是朕说错了话?”
楚慕玉抹了抹眼泪:“没有,谢谢皇上,告诉我这些。”
温子厚松了一口气,还对楚慕玉交代:“朕就是想告诉你,别灰心,要对摄政王有信心。适才你孤单影只地离开,朕看了实在于心不忍,这才跟过去的。”
“多谢皇上体恤。”楚慕玉观察了一下温子厚,她看上去很是年轻,听说皇上还没有到弱冠之年,看上去也和李定基的年纪差不多。
说完了这些之后,就该说正事了。
温子厚尴尬地开口:“之前,你……袭我胸之事……”
楚慕玉跪了下去:“皇帝放心,我必然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
温子厚总算了松了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慕玉却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呢?”
温子厚摇头笑了笑:“还不是皇兄的馊主意。当初他带着我和姐姐流连辗转于各个军阀之间,行事多有不便,姐姐盛气凌人,旁人不敢欺辱,而我年纪尚小,身子柔弱。为避免我受欺负,我们三人便约定,将我扮作小子。久而久之,竟没有别人知道朕的真实性别。皇室迎回之后,要推举一个人做皇帝。兄长对皇位没有任何的兴趣,况且如果他做了皇帝,想必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日夜难寐。而我年纪尚小,即便是做了皇帝,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的威胁,所以,兄长便让我从此以男儿之身,坐在这皇位上。”
楚慕玉听了十分震惊,她倒是知道温子美那性子,十分洒脱,只是没有料到他居然能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
“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如此……”
温子厚的眼神中满是淡然,丝毫没有怨气。
她轻笑一声:“那几年,皇兄为了将我和姐姐拉扯成人,承受了旁人不能承受的苦,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艰险万分。流亡多年,就连父皇和母后都双双离世,我们三个,仅凭自身,能存活下来,可想而知有多么地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