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辉微微蹙眉,现在的孟夕灵掀开了平日逞强的面纱,完全变成了柔弱的女子,此刻疼痛难忍,泪珠滚滚,十分的令人心疼。
“您先稍微忍耐一下,一会儿太医跟轿夫就来了,要不您先坐到小人的脚下。”银辉却不敢放肆,这个位置都是他们宫中侍卫住的地方,所以女子甚少,虽然有人报信去了,也需要一段时间,但不能让她一直跌在地上。
孟夕灵却摇了摇头,突然含泪道:“银辉统领,你把太子找来好不好?好不好?”
她问的小心翼翼,根本不像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最无助的时候,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待在自己身边。
银辉的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涌上莫名的抽疼,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太子现在不能打搅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他最清楚赫连曜去了哪里,从孟易菡从去府失踪,到回战王府生死未卜,他就知道赫连曜除了去找孟易菡,不会再去另一个地方。
而且,他第一次不让自己跟着,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绝对是有关孟易菡的,但是这样的孟夕灵却让他无法将残忍的事实说给她听。
银辉垂眸说了一个好字,让孟夕灵的嘴角迅速扬起一抹笑容,梨花带雨,破涕为笑,“我等着。”
银辉无法忽视,心里似乎越发难以忍受,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滋味,咬牙转头,只是在他转头的瞬间,一抹冷笑迅速从孟夕灵的嘴角滑过,赫连曜现在还能来看她?她心里好
笑,他现在的心都放在生死未必的孟易菡身上。
不过脚踝似乎出血了,疼的钻心,这个戏有些过,她眸中的阴郁一闪而过,不过看着银辉脚步匆匆,也许一切都值了,她的嘴角再次勾起冷笑。
到哪去找赫连曜,他不让自己跟着,说明你哪怕找到他,也是一顿的臭骂,但是一想到孟夕灵那双含泪的明眸,他就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银辉先去战王府打听,得到的消息太子的确是来了,但是却已经离开,银辉想了一下,直接去了曲府。
赫连冥炎的确在曲府,银辉刚到曲文的房间,就被守卫拦下,“银辉统领,殿下跟曲大人有事情谈,不许任何人打搅。”
银辉眼看自己的眼前只有一个守卫,而且离曲文的房间还比较远,他的眉头微蹙,半天才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本组长守着,不会让人打搅主子跟曲大人的。”
他是太子最贴身的暗卫,是殿下的大红人,自己只是普通的侍卫,看他这么一说,那人一躬身,“是。”
那人说完退了下去。
银辉四处看了一下,周围真的再没有了任何人,他的眸子凝住,站了一会儿,终于闪身进了曲文的房间,里面的对话瞬间进了他的耳边。
银辉尽量不出声,因为曲文是文官不会察觉,但是自家主子武功不弱,虽然比不过自己,但还是小心为妙。
显然银辉的想法是多余的,赫连曜现在满腹的心事,根本觉察不出有
人在屋外偷听。
是倒酒的声音,赫连曜竟然给曲文倒酒,“老师,本宫一直把你当成最尊敬的人,一直搞不懂,您为何要往本宫的心里捅刀子?”
曲文低低叹气声,“殿下,您知道老臣一直是为了您,但是你为了那个妖孽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她把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老臣以为她就是勾了你的魂,所以这个女人不能留,老臣是帮你。”
“老师,你真的误会菡儿了,她若真有妖术,你能把她掳来?她就是普通的女孩子,她心地善良,只想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生存,谁拿她好,她都会加倍对那个人,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她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都要碎了,而且孩子还没了。”赫连曜灌了一口酒,他虽然说要对付曲文,但是想到他对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父皇说的很对,他就是不够狠,做事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但是今天他坦诚不公,就让曲文死的明白。
银辉微微蹙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曲文的嘴里听到妖孽这个词,而且赫连曜也说了妖术,难道说此孟易菡非彼孟易菡,要不她不会变化这么大,而曲大人不会一次一次提她为妖孽,殿下也没辩解,难道她真是妖怪。
曲文在听到孩子没了,心里又是一叹,“殿下,您就不能看看太子妃吗?一个无名无份的孩子您就这样牵挂,那个女人不能留,她不仅仅设计杀死江玉,主要她在挑拨我们将
尽二十年的师生情分,她是祸害,您相信老臣,老臣什么时候看走眼过,老臣这么做都是为了殿下好。”
“老师,干!本宫现在万念俱灰,菡儿生死未卜,本宫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脑子乱的很。”赫连曜低声道,然后将酒又是一饮而入。
“殿下,您就一点感觉不到您的变化吗?难道还不相信你是受她蛊惑,严重影响了到您,您以前的雄心抱负哪去了?”曲文恨铁不成钢道,谁能把之前的赫连曜还给他。
赫连曜突然嘲讽一笑,“老师,本宫今天索性就跟你说个实在话,本宫这一辈子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跟我合成一体,走哪带哪,这个跟她是不是妖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她本身的魅力。
她一直都在躲着本宫,更别说给本宫过一次机会,本宫大婚那次被赫连冥炎耍,又受她刺激,嫉妒的几乎要发疯了,才会去伤她,都是本宫的一厢情愿,她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何就容不下她,你跟本宫说的好听,背后一套,让她几乎丧命。”
曲文低笑,“你凭她挑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们之间有了嫌隙,她就该死,更何况她的心在赫连冥炎身上,她有多可恶,殿下一点都没觉察吗?”
“这是老师的成见,你该了解菡儿,她只是想活命,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有多无助,多害怕,有帮她的,给她安稳的,她都要死死抓住,她从来没害过人,老师比谁都清楚。
”赫连曜似乎喝的有点多,吐字有些不清,但还表情依旧十分的清醒。
曲文心里冷笑,淡淡道:“看看,一说孟小姐,我们师生就会吵,以前绝对没有过的事情,不是老臣对她有成见,而是不能不防。”
“不防就痛下杀手吗?老师,本宫是把心淘给你,却被你踩了个稀巴烂。”赫连曜又灌下了一杯酒,眼角溢出湿意。
曲文微微有些恼怒,没想到孟易菡的命这么大,喝了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没死,他沉声道:“殿下,这个时候您不是该振作起来吗?你家皇叔要夺了属于你的位置了。”
“夺了就夺了,我只要菡儿,菡儿给我,我把一切都给她。”赫连要显然醉的不轻了,语无伦次。
“殿下,殿下!”曲文十分恼怒道:“殿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赫连曜,你是太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赫连冥炎是什么?就是乱臣贼子!”
“呵呵,曲文,你,你们,谁了解过本宫,谁!”最后一字赫连曜竟然怒声道:“没有选择生在帝王家,被迫爹不是爹,儿子不是儿子,兄长不是兄长,叔侄不是叔侄,可是他们都姓赫连呀!
老祖宗知道父子兄弟相残,也不要留下这些不孝子,有选择吗?没有,明明现在本宫可以选择菡儿,可以选择,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全叫你毁了。
现在让他们兄弟斗去吧!谁见了祖宗都没脸,本宫为何要插一杠子,不玩了,不陪他们玩了,谁咋地咋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