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高丘重新推门进去。
罗浩他们依旧躲在角落里，他们听到高丘打电话的声音，知道高丘没有走，所以根本不敢动。
高丘走到他们面前，蹲了下来。
三人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房间有些昏暗，离得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此时蹲在他们面前，高丘才看清楚，三人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脸上毫无血色，脸上的血，就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特别是于婧梦，她的体质，在三人中，是最弱的。
她那极度苍白的脸色，高丘看了都害怕。
高丘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我有一些问题问你们，你们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不确定，就摆摆手。”
“能听懂吗？”
高丘的语气很温柔，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再凶他们。
生怕声音大一些，都会吓到他们。
但是他们三人听了高丘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又恐惧地看着高丘。
高丘又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两句，“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也不想继续受到伤害，对吧，所以，配合我，我问几个问题就走，你们看不到我，心情也会好一些，你们觉得呢？”
等了一会儿，三人依旧没反应。
高丘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耳朵聋了，但是他们的耳朵不可能聋了。
他们就是单纯的不想理高丘而已。
难道是自己太温和了？他们不怕他了？
没道理啊，他们绝对害怕自己。
要是不害怕，也不会缩在角落里，一个个瑟瑟发抖了。
高丘看着三人，猛地朝他们吼叫起来，“妈个蛋，你们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听清楚了，就点头，不然我弄死你们，别以为我不敢。”
“不想死的，就给我反应。”
高丘面目狰狞，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再配合自己这个形象，看起来绝对很吓人。
效果很明显，三人立马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高丘冷哼了一声，“这样配合多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们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我真不想再伤害你们了。”
“但是你们不要逼我行不行？”
“好，第一个问题，你们的舌头跟手指头，都是我割掉的？”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高丘听到确切的消息，心里还是如刀绞一般难受。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发病的时候，是有多恐怖。
高丘忍着痛，继续问道：“我割你们舌头还有砍断你们的手指的时候，是不是在发病期间？”
三人眼里不约而同闪过了一丝茫然。
高丘提醒他们道：“我发病的样子，你们见过的，读大学的时候，在网吧通宵，那天晚上，我砸了包厢里所有的电脑，还记不记得？”
三人顿时点了点头。
高丘的心更痛了。
这一次，他是为自己怀疑钟富明而感到心痛。
他可以怀疑程以盈，可以怀疑罗浩，可以怀疑于婧梦或者潘明，甚至怀疑自己，但是就是不能怀疑钟富明跟温慧。
他没道理怀疑他们！
也没资格怀疑他们。
如果他们想害他，他们有一万种方法，有一万个机会。
都是程以盈那个死三八。
钟富明看得真的很远，想得很周到。
在他三番五次的叮嘱之下，高丘都还差点上了程以盈的当。
要是没有钟富明的提醒，高丘都不知道被程以盈骗了多少次了。
高丘继续问道：“我发病的时候，是不是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三人再次点头。
高丘接着问道：“我是不是对你们的求饶，都无动于衷？”
这个问题，答案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
但是高丘还是忍不住问。
如果他们哭爹喊娘的求饶，真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唤不醒他吗？
但是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高丘在他们眼里，再次看到了迷茫的神情
高丘觉得很奇怪，难道他们没有求过他？
不可能吧。
但凡是个正常人，面对他的暴行，都不可能不求他。
“你们难道没有求我放过你们吗？”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高丘叹了一口气，继续问。
“钟褚，是不是你们杀的？然后合伙嫁祸给我，把我变成了你们的替罪羔羊？”
高丘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睛，心跳开始加速。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可以说，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也许昨天在逼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什么都跟他说了。
但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三人冲高丘点了点头。
高丘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到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三人点头的那一刹那，让他觉得，他做的这一切，吃的这些苦，甚至做出残害他们的事，都是值得的。
就好像一棵小树，在他悉心的照料之下，终于开花结果了。
他一直期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三人被高丘的举动吓了一跳，看高丘的眼神，再次变得惊恐起来。
高丘的开心，跟三人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他，在罗浩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头十恶不赦的恶魔。
没有一丝愧疚，没有意思怜悯，简直比冷血动物还要冷血。
高丘才不管他们内心怎么想他们，兴奋，已经冲刷掉了他所有的愧疚与阴霾。
他的内心，现在只有兴奋。
“去年九月二号那天晚上，你们到底是怎么潜入钟褚的别墅，怎么杀死他，如何杀了他之后，抹除所有痕迹，又是用什么方法，让我的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继而将嫌疑嫁祸给我的？”
三人同时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高丘摇头。
高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摇头？什么意思？这是不知道的意思？还是不想说？”
三人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张了张嘴，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里只剩下的小半截舌头。
高丘瞬间明白了。
他们说不了，手指也没了，想写字也写不了。
如果他们只是舌头没了，手指尚完好的话，就可以拿手机打字给他看，告诉他来龙去脉。
但是现在，他们确实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