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卿扫了一眼,没再多言,转而重新投入到拍卖品的研究中。
“那个笑眯眯的菩萨造像挺不错的。”
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件即将拍卖的艺术品上,价格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一千五百万。”
她低声说道,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打算给爷爷的?”
祁知聿踱步至她身旁,俯视着她,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嗯。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我自然也该给爷爷准备一份心意。”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眉宇间洋溢着温柔。
“怎么不考虑给我送点啥?”
祁知聿挑了挑眉,显然对于自己被排除在外的事实感到一丝不满,“毕竟给我那么多钱的人是我哎!”
苏婉卿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戏谑:“你上次购物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还会缺别人送的礼物?”
“买的和别人送的,这完全是两码事!”
祁知聿笑着拉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你也帮我选一个!”
“看那边,那串手链不错,据说还能开光保平安呢!”
苏婉卿漫不经心地指出,语气里带着随意。
“我看你最近运气不太好,戴这个正好。”
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关切,仿佛是在为他的福祉着想。
祁知聿没有介意她的随意,顺着她的话题:“好,你帮我拍下来。”
“起拍价,两千万!”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苏婉卿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懊悔。
“我能把那话收回来不?”
她近乎哀求地望着祁知聿。
“不行!”
祁知聿的态度异常坚决。
“三千万!”
叫价声此起彼伏。
“三千万第一次……”
拍卖师的声音拉长,现场气氛紧张。
“五千万!”
苏婉卿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直是疯了!她内心哀嚎,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眼看又要大幅度缩水。
祁知聿见状,握住她的手,不容分说地让她举牌参与竞拍。
“祁知聿,换个别的吧?”
她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不换,我就喜欢这个。”
祁知聿的回答斩钉截铁,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祁知聿,那手链你戴着不合适,太难看了!”
苏婉卿试图以审美不合为由说服他。
“我觉得挺好看的!”
祁知聿坚持己见,语气中充满了孩子般的固执与倔强。
“六千万,第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中回荡,伴随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第二次……成交!”话音刚落,整个拍卖场仿佛凝固,唯有那沉甸甸的槌子敲击桌面的响声,宣告了一项新的交易达成。
苏婉卿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速,她几乎想将自己的嘴唇紧紧缝合,以阻止任何悔意泄露。
六千万,只为那一串看似平凡却又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手链。
她望向身边的男人——祁知聿,眼神里交织着无奈与责备:“六千万,就为了这么一条手链。祁知聿,你确定戴着它不会压断你的手腕吗?”
言罢,她猛地将号码牌甩入祁知聿的怀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促使她气鼓鼓地走向洗手间,想要借冷水洗去心头的焦躁与不安。
当她洗净双手走出,却发现那条蕴含着古朴气息的手链,以及那雕刻精细的笑眯眯菩萨像,已被送至他们的包厢内。
祁知聿正优雅地将手链戴上,对着她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祁太太,现在该是我们结账的时候了!”
工作人员递上账单,那纸张似乎比往日沉重了许多。
苏婉卿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郑重地拿起笔,在账单上工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显得坚定有力。
工作人员收起账单时,不忘留下几句客套话:“真是少见,夫人愿意为自己的丈夫花费如此巨资购买珍贵的礼物。看得出来,祁太太与祁先生的感情非常深厚呢!”
带着羡慕与敬佩的眼神,工作人员轻轻退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又关闭的瞬间,一道身影悄然掠过门外,如同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风。
苏婉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她猛然转身,与门口的身影目光交汇——厉宴舟,那个传说中永远游离于规则之外的男人,竟然还未离开!
门外的走廊上,厉宴舟的视线似乎不经意间滑过了祁知聿手腕上的新添之物,那串价值连城的手链。
“老婆,我们找个时间去趟寺庙,给这宝贝开个光吧。”
祁知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让苏婉卿不由愣住:“啊?你刚才说什么?”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轻响,工作人员已悄悄合上了包厢的门。
祁知聿取下手链,随手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入苏婉卿手中:“等开光完了再给我送回来!”
“你自己去不行吗?”苏婉卿不满地抱怨,指尖滑过手链细腻的纹理,心中暗自赞叹,毕竟这价值六千万的手感,确实是非凡的享受。
“苏婉卿,送人礼物得有诚意!”祁知聿的黑眸幽深,仿佛藏着万千思绪,“如果你肯陪我去寺庙,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我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你做的事。”
苏婉卿试图把话题绕开,将手链又塞回给他,“你要去就自己去!”
“爷爷一直在催我们要个孩子。这次回去,无论如何……”祁知聿的话语中带有一丝无奈与期待。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苏婉卿不耐烦地打断,一把抓过手链,草草地塞进包内,“不过关于孩子的事,我的立场没变。祁知聿,如果爷爷想要曾孙,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祁知聿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眼帘低垂,藏起了所有情绪:“这件事,你得亲自跟老爷子说。”
“我才不想莫名其妙挨顿骂呢!”苏婉卿故作轻松地笑道,仿佛又把烫手山芋丢回给他。
气氛微妙,她不愿再深入讨论,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出去透透气。”
“是透气,还是打算去偷偷和哪位不知名的男士私会呢?”
祁知聿的语气忽然转冷,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旁边就有个小休息室,去那里透气吧。”
苏婉卿紧握了下拳头,调整情绪后,转身步入隔壁的小憩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