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卿轻轻一笑,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话语间带着几分轻松与随性:“我又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冷酷老板。她这一路马不停蹄,身心俱疲,总得让人有个喘息的机会吧?休息好了,工作效率也会更高嘛。”
她再次打开了邮箱,准备继续未竟的事务,但此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消息跃入眼帘。
点击开来,画面中,祁知聿的身影出现在一家装潢奢华却又隐秘的地下娱乐场所,身旁围绕着几个身影,其中之一竟是那个骑摩托车,发色张扬的小黄毛。
心中疑惑骤生,她快速地回复过去:【这视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与此同时,电话另一端的厉宴舟迅速浏览了一遍刚推送的新闻,随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答道:“是秦砚清提供的!”
秦砚清,一个身份微妙的人物,秦明煦父亲原配所出之子,与秦明煦的合作戛然而止,却又与祁知聿保持着某种联系。
苏婉卿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悄然望了眼正悠然自得的祁知聿,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胸腔中一股压抑的感觉逐渐蔓延,她轻轻合上笔记本,起身步入卫生间,试图借由冷水的刺激缓解心头的烦乱。
但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她急忙对着马桶弯下腰,喉咙间传来阵阵干呕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唯有胃液灼烧着喉咙。
为避免外界察觉,她慌忙之中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门锁咔嚓一声轻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却意外地吸引了祁知聿的注意。
他的目光微眯,神色中多了几分警觉,耳畔似乎还能捕捉到那细碎的声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卫生间内传来苏婉卿持续不断的呕吐让她的脸庞变得苍白,身体因虚弱而颤抖,只能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手掌按压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物才渐渐清晰起来,恍若隔世。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门外传来了规律的敲击声,心中的弦瞬间紧绷,匆忙冲了下马桶,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缓缓拉开门扉。
门外,一名年轻的护士面带关切地站立,见门打开,轻声问道:“您没事吧?祁先生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您的情况。”
苏婉卿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让您担心了,谢谢。”
护士点点头,留下一个温柔的微笑后转身离开。
而屋内的祁知聿,目光犀利地穿透空气,直视着她:“没事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她轻描淡写地回应:“蹲马桶时间长了,猛一起身有点晕,所以多坐了一会。”
边说边抽出纸巾,随意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企图掩盖身体的不适。
祁知聿的眉头微蹙,追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可能是贫血,很多女性都会有点,正常现象。”
苏婉卿的解释显得从容不迫,仿佛真的一切安好。
祁知聿的神情变得严肃:“以后不舒服记得叫人,别总是一个人硬撑!”
“知道啦,我会注意的。”
苏婉卿乖巧地点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考虑到祁知聿的枪伤,两人决定在京城逗留更长时间。
出院当天,金琴带着祁家逸和祁家佳一同到来。
“这可不是小事,真的不多休养几天?”
金琴满脸忧虑,那份担忧仿若出自对亲子的深切关怀。
“祁少爷坚持要走,我劝不动。”
苏婉卿边整理行李边说,语气中透露着无可奈何。
金琴依旧不放心,反复叮嘱:“伤口要好好养,不能大意,否则可能会有后遗症!”
苏婉卿轻笑道:“我们计划带祁少爷去顾家,让顾爷爷的私人医生来调理,您放心吧。就是辛苦您回去后帮我们安抚一下爷爷,别让他老人家因为我们生气。”
金琴眉眼弯弯,笑道:“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宽慰老爷子,但最终还得你们自己表现好些。”
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你最近检查过身体没?爷爷一直挂念着你和孩子的健康呢。”
苏婉卿语气平和:“只是脾胃有点小问题,其他都挺好。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金琴表面的关怀让苏婉卿感到温暖,但也意识到对方并不常主动提及他们的婚姻生活,特别是今日催促孩子的事,似乎背后有着别的原因。
她隐约觉得,这或许与他们在药膳馆那次秀恩爱的场面有关,也许是在试探他们情感的真实状态。
她无意间侧目,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阳台上的祁知聿身上。
此刻,祁家佳正以分享京城美景为由,与祁知聿亲密交谈,而祁家逸则在一旁,脸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感受到苏婉卿的目光,他侧首,目光相接,深邃难测。
苏婉卿回到客厅,将包轻轻置于沙发之上,见祁知聿的轮椅转向,脸上写满了冷意,心中不由一怔,疑惑自己是否无意间冒犯了他。
明明是一番好意帮忙整理行装,换来的却是如此冷淡的对待?
她上前几步,柔声问道:“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行李吗?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祁知聿的轮椅停在原地,眼神冷漠如冰:“带这些回去做什么,直接丢掉算了。”
他的言语中满是不屑,看向她刚刚用心打包的行李,仿佛那不过是一堆无足轻重的垃圾。
“这些不是一次性的物品,怎能轻易丢弃?”
苏婉卿心中惊诧,他的衣物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限量定制,怎会说出这样浪费的话语?她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或者,这只是他情绪波动下的一种另类表达。
“医院里的东西,沾了晦气,带回去不吉利。”
祁知聿的语气强硬,言辞间满是对那些医院气息的嫌弃与排斥。
“祁知聿,如此说来,你也要在医院里做个伴儿了?不如干脆自我牺牲,和我一同舍身成仁如何?”
苏婉卿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对他的话感到既无奈又好笑,“就为了一张照片,你的理智都被卷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