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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少爷若真想知道,最好还是直接询问少夫人吧。”

    祁知聿眉梢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她不会告诉我的。”

    盛叔不解,追问缘由,“这是为何?”

    祁知聿的目光再次回到那碗面条上,眼神复杂莫测,“因为她害怕,我一旦识别出那个味道,就会触及到她不愿面对的过去……”

    盛叔闻言,一时语塞,显然不了解这对夫妻之间的隐秘纠葛,见祁知聿不再言说,他也不便再多问。

    “那这碗面……”

    “处理了吧。”

    祁知聿果断命令。

    盛叔迅速撤离,离开时眼角无意间扫过电脑屏幕,忽地想起一事,“少夫人的电脑……”

    “嗯?”

    祁知聿的声音透着警告。

    “书房的监控一直是开启状态的,少爷。”

    盛叔以一种温和却意味深长的方式提醒。

    盛叔离开,只留下那空碗与一室沉默。

    祁知聿的目光投向书架上方隐蔽处闪烁的红点,意识到什么,随即抓起一旁的平板,调取了监控画面。

    画面中,清晰记录了他输入密码的整个过程,“140820……”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日,那是一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是苏婉卿养父母离世的日子。

    心弦被猛地一扯,他找到了她白天浏览过的那个神秘文件夹。

    尝试着输入监控中的密码,得到的仍然是冰冷的“密码错误”。

    重播监控视频,这次注意到了另一串数字,“160923”,二零一六年,那是他们的关系已渐行渐远,她的世界中他似乎已成为过客的年份。

    文件夹终于解锁,但里面并非他预期的秘密,而是满满的项目文档。

    一页页翻阅,皆与个人无关,只是一些常规的工作资料。

    正当失望情绪弥漫,准备放弃之时,屏幕右下角跳出的聊天窗口吸引了他的注意。

    苏婉卿的聊天应用设置成了开机自启模式,白天与周瑶汐在洗手间里的对话,不偏不倚地同步到了电脑上。

    “呵,粉丝幻想的组合?”

    他黑眸深处翻涌着冷冽的情绪,手指轻轻一划,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查周瑶汐的所有情况。”

    “另外……”

    他视线再度回到电脑上显示的几个合作协议,“顺便调查雾井工作室最近几年的所有合作细节。”

    通话结束,他开始漫不经心地翻阅之前的聊天记录。

    除去必要的工作沟通,那零星的闲谈内容竟然几乎全围绕着周瑶汐一人,而那个名叫厉宴舟的名字,在这冰冷的电子设备中,竟无一丝一毫的痕迹。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心中却坚定无比,不信在这看似平静无澜的表象下,找不到任何隐藏的线索。

    夜色悄然褪去,曙光初现,桌面上已然摆着两瓶空荡荡的酒瓶,见证着这个不眠之夜。

    检查她的邮箱,除了公事公办的邮件,甚至连一封无关紧要的垃圾邮件都寻觅不到!

    正当他准备关闭电脑起身离去,手一滑,不慎将旁边的酒杯碰倒在地,未干的酒液瞬间飞溅,尽数浇在了刚刚重启的电脑上。

    屏幕在那一刻,恰好因系统更新而自动关闭。

    “该死!”

    怒斥声伴随着酒香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医生闻言,眼神逐渐聚焦,细微的皱眉泄露了他心中的波澜,“老爷子特地安排的那位吗?”

    “没错。”

    祁知聿低沉的嗓音回应,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闪烁了几番,却始终未能点燃。

    这份不易察觉的焦躁,似乎在预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最终,他放弃了尝试,将烟轻轻放在桌上,“她何时能苏醒过来?”

    “需等高热退去,今日之内能否降温还不好说,只能静心等待了。”

    医生言毕,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似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安慰与鼓励,“之后,你有何打算?”

    他手中的打火机被无意识地旋转,漆黑的双眸深邃难测,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该加速解决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正说话间,病房内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呕吐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祁知聿闻声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入病房,眉宇间尽是关切,“怎么回事?”

    只见苏婉卿伏在床边,虚弱地对着床边的垃圾桶不住地干呕。

    “或许是肠胃感到不适了。”

    一旁的护士细心地为她轻轻拍打着后背,语带忧虑,“我注意到了,她刚吐出来的似乎有几片药片。”

    药片?

    医生闻言,眉心微蹙,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你清楚她服用了什么药物吗?”

    祁知聿拽着医生的胳膊,两人悄然移到病房外,“是我吩咐枭准备的,不过那些是无害的假避孕药。”

    “维生素片?”

    医生试探性地询问。

    祁知聿轻轻颔首,承认了这一点。

    医生的语调变得严肃而沉重,“即便是维生素,也不能随意服用,应当依据个人体质适量。她的身体本已疲惫,这些药物可能导致肠胃负担加重。”

    祁知聿闻言,下意识地紧握住垂在身侧的手,掌心隐隐泛出汗水,“她当前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到我们计划中的备孕吗?”

    医生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你确定要在一切尚未安定之时,让她承担孕育新生命的重任?”

    “你们都还年轻,孕育下一代不必这么急于一时。”

    医生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老爷子身体尚健,即便晚些年抱重孙也无妨。”

    “并非为了爷爷……”

    祁知聿话至唇边,却又犹豫着停下。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玻璃窗,落在床上那个脆弱的身影上,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柔情,“我只是害怕,再次错过那份本应属于我的幸福。”

    “再次错过?”

    “她……就是当年怡平山的那个孩子?”

    医生似乎这才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是的,就是她。”

    祁知聿的声音微微颤抖,蕴含着难以抑制的情感,“舅舅,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医生的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包含理解又有一丝忧虑,“若你确定能够护她周全,便随心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