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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来喂我

    容泽带领着一行人缓缓转身,踏着沉稳的步伐,朝他们稳步走近。

    “祁少爷体质本就偏弱,对于饮酒一事历来不甚擅长。平日里,即便是偶尔小酌,选择的也是些低度温和的佳酿,而你们所准备的那些……”

    苏婉卿言未尽,脚步已轻移,穿过人群,目光径直投向不远处的酒水台。

    那里摆着的瓶瓶罐罐与茶几上的开启过的酒水无异,却绝非兔女郎所言的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伏加宝石。

    “伏加宝石,酒如其名,其烈无比,饮者鲜有能全身而退者。祁少爷一旦沾染此物,恐怕要沉睡至明日午时方醒。”

    更不消说,容泽在调制时,还巧妙地加入了其他烈酒以增其味,这无疑将祁少爷的昏睡时间进一步延长,直至傍晚方醒,亦属常理之中。

    “各位作为祁少爷的至交好友,应当知晓他的酒量极限才是。”

    言语间,凌熠辰面上的笑容未曾稍减,语气却是异常诚恳,“自然知晓,此事嘛……都怪顾少爷多出的那份主意。”

    “虽说开场豪赌是祁少爷本人的意愿,但终究还需他本人首肯。”

    顾砚开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曳,杯中液体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他微笑着看向苏婉卿,“那么,今日就有劳苏总,好生照料祁少爷了。”

    苏婉卿以冷峻的目光回应了这一提议,随后轻抬手,示意保镖引导众人离去。

    车内,即便身处狭小空间,祁知聿依然未放松环抱在她腰际的手。

    苏婉卿侧目望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你这是真醉还是佯装?”

    “醉了,头好痛……”

    祁知聿按揉着太阳穴,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高度酒的刺激,为何还要勉强应酬?”

    趁着祁知聿手劲稍缓的片刻,苏婉卿果断吩咐司机停车。

    “请靠边停下。”

    “我已经醉成这样,你还想去哪儿?”

    话音未落,祁知聿再次收紧了手臂,轻轻一拉,使得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头部依偎在她的肩上,语音坚定且不容拒绝,“回家,陪我!”

    “酒醉需静养,单是陪伴并不能解酒。”

    苏婉卿语气温和,耐心解释,“我明日便要出差,想着提前处理一些公务,以免归来时积压过多。”

    “到家后,盛叔自会为你熬制醒酒汤。一饮而尽,自然能够安眠无忧。”

    “醒酒汤嘛……”

    祁知聿醉意蒙眬的双眼中忽而闪过一抹光芒,“我只要你亲手为我准备。”

    苏婉卿一时语塞,心中暗叹之前的劝说皆为徒劳。

    “少夫人,工作……何不就在家中处理呢?”

    司机从后视镜中捕捉到这一幕,嘴角挂着笑意,善意提醒,“您和祁少爷的工作,只要有电脑在手,何处不是办公之处?”

    “的确,工作可以带回家做。”

    祁知聿手指轻勾,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面对自己,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苏婉卿抿唇,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可是……”

    即便他处于酒醉状态,也不至于行为失当吧?

    她警惕地审视着他的表情,“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

    网络上常说,酒醉之人不宜行房。

    “哪哪都不适。”

    祁知聿的声音沉重,眉头紧蹙,看上去确乎非常难受。

    “那我们回家后,请家庭医生先给你做个检查。如果需要,干脆直接去医院如何?”

    苏婉卿一面说着,眼睛却在留意着路边的药店,心中迅速权衡着。

    正好,可以顺路购买一些避孕用品,以防万一。

    祁知聿随着她的视线瞥见了街角的药店,回想起她曾多次重申,目前并无生育打算。

    他的黑眸不禁黯淡了几分。

    “让家庭医生在家等着吧。”

    这句话如同冷水浇熄了苏婉卿心中的小算盘。

    但她并不急躁,毕竟,明天就要前往北京,时间宽裕,机会多多。

    归至别墅,苏婉卿亲自主厨,为祁知聿烹煮醒酒汤。

    “少夫人平时也常下厨吗?”

    一旁的老仆人从她熟练的动作中看出了端倪。

    “嗯,以前经常。”

    对她而言,煮个醒酒汤不过举手之劳。

    汤成,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往楼上走去。

    刚至楼梯拐角,便遇上了匆忙赶来的家庭医生。

    “少夫人。”

    这位约莫五十出头,两鬓微霜的中年医生,面带温和的问候。

    二人前后脚上楼,推门入室。

    只见祁知聿斜靠床头,手捂额头,满脸痛苦之色。

    “那晚啤酒的酒精浓度是多少?”

    医生眉头紧锁,随即向苏婉卿询问。

    “伏加宝石的我知道,高达96%,但祁少爷所饮用的酒液中还掺杂了其他烈酒,确切的酒精度我不得而知。”

    她放下醒酒汤,担忧地望着床上似被头痛折磨的祁知聿。

    “仅凭烈酒不应致此状……”医生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似乎觉察到事情并不简单。

    “祁少爷多年前头部曾遭受重创,烈酒对此类旧伤具有一定的刺激作用。”

    医生忧虑重重地解释,“平素里多次叮咛,务必让祁少爷远离酒品,若真是难以克制,也只可少量饮用低度酒聊以慰藉。”

    说话间,他从医疗箱中取出一瓶药物,“待祁少爷酒醒,为他熬一锅清粥,饭后服下此药。”

    苏婉卿接过药瓶,目光掠过瓶身,诧异地发现上面并无任何标识。

    “这是什么药?”

    她不禁追问。

    “缓解头痛之用。”

    医生简洁答道。

    收起医药箱,医生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少夫人在祁少爷身旁,务必多加留心,劝其少饮酒,否则最终受害的还是他自己的身体。”

    “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

    在管家盛叔的陪同下,医生离开了房间。

    苏婉卿端着温热的醒酒汤,走向床畔,“趁着热度,慢慢喝下。”

    “你来喂我。”

    祁知聿的语气里竟带有一丝孩子般的依赖。

    祁知聿缓缓放下正在按摩太阳穴的手,那双如深渊般深邃的黑眸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

    苏婉卿在心底暗暗嘀咕,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已微醺,这样的状态,任何争执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