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不够似的,君墨尘道:“还有你家那充满了你家人冤魂的老宅,也会因为你而被人泼狗血,砸臭鸡蛋,贴满了降妖除魔的符咒,你的家,你的家人,都成了他们口中的恶魔,他们因你而死,你非但没给他们报仇,反而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君墨尘说这番话的时候,周成军捂着耳朵,嘴里不停的喊别说了,他已经崩溃了。
君墨尘从善如流,表示不说了。
周成军气喘吁吁的看着君墨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呢?以仁慈为名的三皇子殿下,你承诺过我,要放过我的家人的,可你又做了什么?你之所以救我,并非因为你善良,而是你想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我既非神,也不是佛,我不可能普度众生,如果我连你这样的坏人都要顾及,那如何顾得上天下人?”君墨尘直白的看着周成军。
周成军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他喃喃的道:“我不是坏人,我原本也是人人爱戴的图家军。”
“就你这样?”君墨尘又笑了,他道:“就凭你对人云外楼掌柜那非打即骂的态度,就凭你使用五石散,等
着那些人利用你分割这个国家,你也好意思说你不是坏人?”
“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他们利用的。”周成军痛苦的道。
君墨尘冷笑:“聂凡竣也不想,他不但是被人利用,他是被人强行灌了五石散的,可他是怎么做的?他一个文弱书生尚且有对抗的勇气,你一个铮铮铁骨的军人,出了事你才说你是被利用的,那那些利用你的人,你又可曾反抗过他们?”
“我反抗过的,但是我实在是……”周成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他惨淡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说什么殿下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反抗过,只是我受不住五石散的诱惑,还有聂凡竣出事后,你的妻子那么精心的照顾他,我呢?”
“你倘若在被五石散控制之初,就坦白自己,我妻子一样会救你。”君墨尘说。
周成军泣不成声,他道;“我错了,我后悔了,可是现在没机会了。”
“你还有机会,你不过三十七八岁,只要我们把五石散控制住了,你已然可以活着结婚生子,这样也不至于愧对你的祖先。”君墨尘道。
周成军抬头,眼里闪过希望的光,“你说我还有机会活下来?”
“自然
。”君墨尘道:“我妻子的医术很高,聂凡竣被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大量的灌服五石散,几乎殒命,但是我妻子给他救回来了,你这样的,只要你配合,我相信你也能好起来。”
“可我要是把秘密告诉你了,你会不会也直接杀了我?”周成军起先已经有些动心了,但是马上又开始防备起来。
君墨尘淡笑:“杀你与放你,没什么差别,我何必造杀孽?”
周成军不说话了。
君墨尘也不逼他,“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反正你现在在我这里,也没人知晓,你若是想通了,只管大喊一声,我很快就会来见你。”
说罢,君墨尘起身离开。
君墨尘回到三王府,
慕容盈袖正跟知画对着一张地图研究什么?
“看什么?”君墨尘走进来,摸了摸慕容盈袖弯曲的脊背,摸到一手的骨头,他眉头又蹙了起来。
知画被忽然出现的君墨尘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免礼。”君墨尘淡淡颔首,而后坐下。
“二哥哥将沟渠出问题的地点标识出来,单独寄给我一份,我想让知画看看,可有什么解决之道。”慕容盈袖指着地图中的河段,对君
墨尘说。
君墨尘看了一眼,那有问题的河道居然还是在定州上游。
“这里有什么问题?”要是君墨尘记得不错的话,这地方应当是没有人烟的,只开凿了一条引流的小河,将水流向了定州下面一个没有河道经过的郡县。
慕容盈袖道:“我二哥说,这河道原本是按照知画给的尺寸挖出来的,这几年也没有见过特别罕见的大洪水,可那河道忽然加宽了许多。”
“加宽了多少?”君墨尘问。
知画道:“加宽了十二尺。”
“十二尺?”君墨尘蹙眉道:“原本河道开凿的是十尺,现在加宽了一半以上?”
“我已经差人去定州问定州侯了,倘若这河道不是他们加宽的,那必然是有人利用这里做了什么?”慕容盈袖道。
君墨尘迟疑了一下后道:“这件事有蹊跷,我再发一个消息出去,让定州侯知道了也别声张。”
“你怀疑这是有官员跟度月太子等人合作在做什么?”慕容盈袖问。
君墨尘指着河道引流的那个郡县,淡声道:“这地方我去过,算是比较偏凉的地方,这河道的宽度若是没到达郡县没经过人家,而是只在某处,那这个地方,就一定有很大的
问题。”
“那我二哥哥……”慕容盈袖脸色一变,有些慌了。
“别慌。”君墨尘道:“他走的时候,我差了十几个人保护他,除非他们大规模的攻击,要不然伤不了你二哥哥,但是我想,他们若是想要保住他们的秘密,定不会大规模的攻击你二哥哥,毕竟你二哥哥是朝廷重臣,他若是出事,定州侯一定会在定州地界掀起大波,对方不会这样做的。”
哎!
慕容盈袖叹了一口气后,幽幽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等送走知画,慕容盈袖见君墨尘独自沉思,便没舍得打扰他,她自己去花园采了两只荷花回来,坐在窗下编荷花做盆景。
慕容盈袖手里拿着荷花,心里其实也在琢磨定州的事情,以至于君墨尘走过来她都没发现。
君墨尘直接将她从凳子上整个抱起来,然后自己坐下,将慕容盈袖安置在自己怀里,吓得慕容盈袖猛拍胸口:“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你想什么呢?我都看你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君墨尘将慕容盈袖手里的荷花抢了丢在桌案上,将头放在她肩膀上,没好气的问。
慕容盈袖无奈的笑:“没想什么,对了,你去见周成军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