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眷,对慕容盈袖一直颇有不满,现如今又有君墨尘送她前来赴宴,刺激了那些贵眷敏感脆弱又善妒的灵魂,现下终于找到机会,她们自然不会错过羞辱慕容盈袖。
这不,图家军一位将军的妻子颇惋惜的道:“上一段姻缘,伤聂大人颇深,都还不知道他缓过来了没有,夫人您这就想要替聂大人寻觅妻子人选,怕这等好心,聂大人也不会接受吧?”
上一段姻缘,伤聂大人颇深……
这几个字让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慕容盈袖,这个伤聂大人颇深的上一段姻缘,她有什么资格过得如此幸福?
听了那将军夫人的话,图家二少奶奶跟知画都是不悦,二少奶奶正要站起来,却被慕容盈袖一个眼神制止,她淡笑着看向那位将军夫人说:“聂大哥他是这个世间少有的好人,若是有一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定也是极幸福的,只是以我对聂大哥的了解,他怕是不会喜欢那种乱嚼舌根,又蠢笨愚昧的女子,所以各位在挑选人选的时候,可以将这个作为参考。”
噗!
知画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那将军夫人被慕容盈袖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压根就没想到,慕容盈袖会如此直白
的,又毫不讲情面的,驳斥了她。
说是驳斥也不尽然,慕容盈袖不过是借着她的话头,给那些贵眷们提了个醒而已,她是好意。
至于这位将军夫人下不来台,那也是她先对慕容盈袖大不敬,先起了头。
按照慕容盈袖的身份,没有治罪于她,已经算是客气了。
这个哑巴亏,那位将军夫人吃得又憋屈又不甘。
“说起来,我觉得王妃说得这话确实在理,像聂大人这样的好男人,错过了那真是可惜了,各位若是家里有待嫁的女子,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能得聂大人这样的女婿或是亲戚,对各位也好,这年头身份地位,都不及陛下宠爱来得实在,若说陛下当前的红人,除了聂大人,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了?”说话的,是京兆府尹的妻子。
按理说,这样的宴会,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的妻子,是没有权利参加的,可正如她所言,皇帝宠幸,是他们的资本。
她这话,夹枪带棍的怼了慕容盈袖,与方才慕容盈袖对付将军夫人的那一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知画与图家二少奶奶见状,终于忍不住要开口。
可还没等她俩说话,慕容盈袖却笑了。
“夫人所言极是,在陛下面前
得宠,确实比什么都要重要。”她的态度太真诚,真诚得让京兆府尹的妻子无话可说。
她不恼不怒,让原本想痛痛快快羞辱她的京兆府尹的妻子,变成了一个无端撒泼的泼妇。
没气着慕容盈袖,却将她自己气了一顿饱。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尚书夫人连忙道;“聂大人的事情,我也就这么一说,我们还是继续喝酒谈心吧?”
之后,大家谈论的,都是胭脂水粉布匹钗环。
刚刚的剑拔弩张,仿佛只是错觉。
饭后,之尚书夫人带着众人去她家后院的庭院赏景。
图家二少奶奶与知画跟在慕容盈袖身边,二少奶奶不满的道:“方才她们那般针对王妃,不过是仗着他们的夫君在朝堂上得宠,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二少奶奶不必恼怒。”慕容盈袖说;“她们这么针对我,绝非为聂大哥鸣不平,你们细想想?”
“莫非……”知画惊愕的看向慕容盈袖,却没将话说出来。
慕容盈袖点头:“我今日来,也是为这件事。”
“原来如此。”二少奶奶也懂了。
“所以不管她们如何挑衅,你们都不要插手,我自己能对付她们,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旁边观察,仔
细的观察。”慕容盈袖道。
两人表示懂了。
在园子里,这些夫人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观望。
慕容盈袖也在观望,别人看的是景,只不过她看的是人。
须臾,图家军另外一个将军的夫人朝慕容盈袖三人走来。
宴会上,她一直不言不语的,慕容盈袖几次都特别留心这个人,眼下她主动走过来,确是慕容盈袖没想到的。
“见过王妃,见过两位少奶奶。”那夫人规规矩矩的行礼。
慕容盈袖装不认识她,图家两位少奶奶笑道;“张夫人请坐。”
“张夫人来此,可是有事?”慕容盈袖温和的问。
张夫人温婉的笑了笑,将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那些位夫人,我与她们不是一路人。”
“怎么了么?”知画故作不知的问。
张夫人苦笑了声说:“图家军的男子最重团结,也最是尊重图家,可是他们的夫人……哎不说也罢。”
可她这不说也罢,分明比说了更明显。
慕容盈袖但笑不语,没插嘴。
张夫人与她们枯坐了一会儿,眼珠子四处转动,像是想要打破尴尬。
果然,她开口了。
“其实我来,是有事问三少奶奶的。”张夫人道。
听了她的话,
慕容盈袖挑眉看了她一眼。
张夫人没看见,她继续说:“之前就听闻三少奶奶去过边关,我想知道,我丈夫在那边可还规矩?”
“怎么?张将军人不规矩么?”此时,慕容盈袖插了一句。
张夫人讪笑:“我不是说他对军队的事情不规矩,他那个人素来爱沾花惹草,我就怕他去边关也不老实,惹出些什么对图家军名声不好的事情来。”
知画笑说:“张夫人请放心,张将军在边关可老实了,也没做出什么拈花惹草的事情,也没辱没图家军,我夫君这人虽然行事乖张,但管理属下还是很严谨的,军营不曾有人出营狎妓,也没人去沾惹良家女子。”
“那我就放心了。”张夫人感叹道:“这些年苍漠盛世太平,他许多年不曾出去打仗,这一离京,我还有些不习惯?”
“是的。”知画说;“以往我与我家相公朝夕相对的,只觉得他烦人,可如今他去了边关,我这心里也挂记得很,你看他,写家书回来的时候,居然与我撒娇,说什么我要是不去看他,他便回来看我,没有诏令他能回来么?可偏生他这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怕他真的违令回来,便只能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