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轩点了点头,而后问他俩:“去见过孩子们了么?”
说起孩子,方才沉闷的气氛才刚刚好了些,君墨尘与慕容盈袖相视一笑,慕容盈袖开口说:“去过了,跟她们待了一个下午,回来的时候,她们还追着我们哭呢?”
“十个月了,是会缠人了。”慕容文轩也笑了起来。
之后,慕容文轩跟他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很晚才散场。
而此时聂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云韫扬言要去杀了慕容之和,当时聂凡竣还算清醒,便阻拦她,不许她去,还与她分析了白衣鬼面人在这件事里面扮演的角色。
好不容易说动了云韫,都还没好好休息一下,那该死的五石散又发作了。
聂凡竣染了五石散回来,聂家父母是知道的,听闻儿子院子里面有动静,两老口心里担心,便想过来守着。
却在推开房门的时候,见聂凡竣被一个姑娘抱着。
“没事的聂大哥,你只要忍过了就好了,王妃说了,只要忍过去,以后你就不会再想那玩意,听我的话。”云韫顾不上在他父母面前曝光,紧紧的抱着聂凡竣。
此时的聂凡竣已经发作到巅峰,他颤抖着说;“
韫儿,你给我点药吧,我难受,求你了。”
“不能给你。”云韫摇着头说:“你听我的话好不好,咱们再忍忍。”
“可我难受。”聂凡竣看见站在门口的父母,委屈的道:“父亲母亲,给我点药吧,我太难受了。”
“儿子。”聂夫人欲语泪先流,哭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儿子你就听话,忍着点好不好,那东西是会害人命的,你忍着点,过了这个时间就好了。”
“可是我难受。”聂凡竣抓着自己的喉咙,脖子上脸颊上青筋暴涨,他面色涨红,痛苦的道:“母亲,儿子好难受。”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聂夫人哭倒在聂老爷怀里。
聂老爷也很心疼,聂凡竣从小就乖,一直都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待人接物办事从来不出差错,所以看到他这样痛苦,这老两口子,巴不得痛的是他们自己。
只有云韫,坚定的抱住聂凡竣,不让他自残。
聂凡竣真正发作起来的时候,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云韫怕他伤了自己,便想拿手绢塞到聂凡竣口中,可她怕自己一腾出手来,聂凡竣便伤了自己,她道;“聂老爷,你去找个东西给聂大哥塞嘴里
,不要让他伤了自己。”
“好。”聂老爷此时也顾不得云韫到底是谁,连忙从他夫人手里拿了巾帕走过去。
见父亲走来,聂凡竣流着泪说;“父亲,给我点吧,求你了。”
“儿子……”聂老爷话没说完,聂凡竣便大力挣扎着说;“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五石散,我要五石散,给我五石散。”
见状,聂老爷心疼得直掉眼泪。
云韫见他情绪失控,怕他伤了父母的心后,自己也跟着伤心,便一掌打在他后脖子上,将聂凡竣击晕了。
聂凡竣晕倒后,云韫对聂老爷说:“帮个忙,把他抬到床上去,绑起来。”
“这……就不能不绑他么?”聂老爷心疼坏了,眼睛也红红的。
云韫无奈的道:“五石散最大的作用就是击溃人的意志,我们给他用过一次,他就会想要第二次,用过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如此反复他永远也别想好起来。”
“可他这样,会不会出事啊?”聂夫人含着眼泪问。
云韫说:“有人指点过我们,要让他彻底好起来,就得强行戒除对五石散的依赖,前面这段时间会很艰难,但是他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的。”
说话间,云韫已经跟聂老
爷合力将聂凡竣放到床榻上,她从床下拿出麻绳,将聂凡竣绑上后说:“稍后他还有一次更严重的发作,您二位若是看不下去,便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姑娘,我一直都听骏儿说有这么一个贴心人儿,可我也没见过你,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你,我们……”聂夫人想说感激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云韫原本因为慕容盈袖,对聂夫人没什么好感,这会儿见她客客气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道:“夫人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聂大哥的,他现在的情况,必须要人狠下心肠,帮着他摆脱五石散,你们定是看不下去的,你们只要帮我守好这院子,不要让无关的人进来看见我便好。”
“这个你放心,之前骏儿便已经有过要求,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这个院子,稍后我让老爷再去支会他们一声。”聂夫人看着床上晕倒了还神色痛苦的聂凡竣,眼泪又吧嗒的往下掉。
聂老爷沉吟道:“你们在这里治病,定有需要的东西,我给你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即便他见到你,也不会出去胡说,你有什么需要,就直接与他说,他
会去替你办。”
“对对对,若是骏儿醒来,需要洗澡什么的,你若饿了,想要吃点东西,也可让他去办。”聂夫人说。
云韫道:“如此,便多谢了。”
“姑娘啊,你能在骏儿这般艰难的时候,这样陪着他,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不许在说谢了。”聂夫人若不是还保持着一点矜持,都想直接叫云韫唤她娘亲了。
“是啊,你照顾骏儿如此辛苦,原本该我们谢谢你,可既然你与骏儿情投意合,日后便是一家人,多谢的话,我们都不说了,你有什么需要,便告诉我们,我们能替你办的,尽量替你办……我知道骏儿在替谁做事,我也知道你是谁的人,你放心,在聂家,我们护着你。”聂老爷说。
云韫笑了笑,倘若他们愿意改变,那她也会改变对他们的看法。
等两人走后没多久,聂凡竣再次发作。
方才云韫忍着伤心难过安抚两位老人,可等他们走后,云韫自己却再也受不住,一边照顾聂凡竣,一边抹眼泪。
九筒来的时候,就看见云韫这样,他坐在一旁,替云韫和聂凡竣难过,却什么都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