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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凡竣讪讪的闭嘴,确实如君墨尘所言,皇帝这人,真的很难说,毕竟若只是京兆府尹,恐怕还调遣不了太学馆的官员帮他犯罪。

    若这件事与皇帝有关,又不好办了。

    三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聂凡竣才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调查怎么调查,就算不能将皇帝怎么样,也要将这刘舟行揪出来,这样的人若是当了官,绝不可能是一个好官。”君墨尘说。

    这一点,倒是跟聂凡竣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道:“微臣也这样以为。”

    “现在打开那考生隔壁两个考生的嘴是关键,只要他们两招供了,再来对付士兵就容易多了,至于刘舟行跟太学馆的官员,我会盯着他们俩,我就不相信他们不露出马脚来。”君墨尘道。

    慕容盈袖思忖了一会儿后说:“我想去一趟那个考生家里。”

    君墨尘跟聂凡竣都看向她,慕容盈袖点点头说:“他要得到那些果子,必须要有一个途径,给他送东西的家人,是最有可能提供果子的人,不管能不能问罪刘舟行,至少要先将考生的病治好,他们才能迎接三日后的科考。”

    “我陪你去,聂大人就留在这里住持大局。”君墨尘说

    。

    聂凡竣点头答应,君墨尘跟慕容盈袖带着孩子离开。

    他们刚走,太学馆的官员便来了。

    “首辅大人,您休息了么?”那官员问。

    听见他的声音,聂凡竣迟疑了一下,而后淡声道:“尚未,大人有事?”

    “是,下官有点事想跟大人说说。”官员在门外卑躬屈膝的道。

    聂凡竣想了想,开门让他进来。

    “打扰大人了。”官员道。

    聂凡竣不冷不热的颔首,算是回应了他。

    “下官来找大人,是想问问大人,大人打算怎么了结这案子?”官员道。

    听了他的话,聂凡竣笑了。

    他道:“大人觉得,我该如何了结这案子更合适?”

    “下官不敢妄言,下官一切都听首辅大人的。”那官员连忙道。

    聂凡竣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必须查下去,若是那个考生的死没有这么大的疑点,我或许能心安理得的当他是杀人凶手,可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我并非要替他伸冤,我是怕躲在后面那个人,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这是我当首辅以来,陛下让我经手的第一件大事,我若连这个都办不好,那我有什么颜面面对陛下?”

    “可这……这人下的是什么毒我们不知道,是怎么下

    下去的我们也不知道,昨夜到今天,所有考生都很正常,这要怎么查呢?”太学馆的官员问。

    聂凡竣颇有深意的笑着看了那官员一眼,“慢慢查吧,总是会有办法的。”

    “那考生还考试么?”官员问。

    聂凡竣说:“当然考,人家寒窗苦读十余年,我们没权利阻止他们追求功名利禄。”

    官员一脸郁色的告退了。

    他一走,云韫就翻身而来:“这厮不想你继续查。”

    “何以见得?”聂凡竣笑问。

    云韫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问你打算怎么查案子,一个是想确定,那些考生王妃她还能不能救。”

    处处都在试探。

    这种试探,绝对不是一个事关的官员该有的态度,他这样子,反而像是很怕聂凡竣继续查,还有他也希望那些考生治不好。

    聂凡竣握住云韫的手,仿佛这样,那些不美好的事情能离他远点。

    他道:“我真庆幸当年为了让四妹妹好过,答应了与三皇子殿下合作,要不然以我一人之力,如何挽救如今苍漠这千疮百孔的场面?”

    云韫没说话,她能感觉到,聂凡竣的情绪不是很好。

    “将士惧战,战前脱逃,官员腐败,从根基上,已经腐坏了,

    这样的苍漠,若没有图家军,没有三皇子殿下支撑着,只怕早已沦为邻国的囊中之物。”聂凡竣忧伤的道。

    云韫拍了拍聂凡竣的手说:“你做了最好的选择了,所以你只要再努努力,一切就都会更好的。”

    “也要谢谢你。”聂凡竣侧过身来,抱住云韫说:“谢谢你包容我,对我好。”

    “我也要谢谢你,三年前我绝对想不到,我能把京城第一美男子弄到手,我以为……我的夫君,当是一言不合就要与我打三百回合的江湖人。”云韫笑说。

    聂凡竣被她逗笑了。

    两人享受着此刻的缱绻。

    而慕容盈袖跟君墨尘,却将孩子送回去交给家人照顾后,便去了那考生家里。

    他们策马而去,没有任何遮掩,一路上反而没人跟踪他俩。

    一个农家小院里,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儒衫,却在骂骂咧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是给读书人吃的么?”

    在他面前,站着三个小姑娘。

    小姑娘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蓝色碎花衣衫,衣衫已经旧到,边边角角全是发白的毛边。

    在中年男人的面前,摆放着一碟红薯,和一碗野菜粥,里面飘着零星几颗米粒。

    见到衣着

    华丽的君墨尘跟慕容盈袖,那男人一甩衣袖,越过那三个姑娘,躬身对君墨尘跟慕容盈袖行礼道:“不知两位贵人来此何事?”

    原本,慕容盈袖跟君墨尘预想的是,这家人或许已经不在这里居住,即便还在,生活应当也因为那考生而有所改变了,可是他们的生活没有改变。

    是没拿到钱?

    不,若是没拿到钱,那考生不可能去做这些事情,那为什么他家还如此清贫?

    君墨尘在外人面前素来不爱说话,所以慕容盈袖屈膝道:“打扰大叔了,我夫妻二人途径此地,但我实在是身体受不住,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说话间,慕容盈袖已经递了一块银子给那中年男人。

    男人推拒道:“休息一下何妨,如何好收你们的银子呢?”

    “大叔,我们俩不方便去外面,这些银子就劳烦您去买些吃的来,我们大家一起吃吧。”慕容盈袖说话间,又拿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那中年男人。

    那人得了慕容盈袖这个完美的理由,自然伸手接了银子,美滋滋的出门去了。

    待人走后,慕容盈袖看向那三个姑娘说:“听说你们的母亲病了,带我去看看吧?”

    三位姑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