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尘回头,用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慕容盈香不洁,我当时也据理力争过,可陛下他不许我退婚,不得已我只能将慕容盈香放在府中,她在府中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旦动她,我父皇就一定会找理由动我,这些年,你们听说过的,父皇要对我问责的那些理由,一定觉得这不是一个父亲会对孩子做的事情,可我生在皇家,这就是我的命,我没办法,我一直忍着让着,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隐忍,只会让他越发的猖獗,所以我才要自我保护,可即便这样,我也没生出要谋逆的心,但是这次,我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有妻子,有女儿,我不能让她们也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大家都沉默着听君墨尘说话。
君墨尘酝酿了一会儿后说:“你们知道么?昨日小四被人挟持的时候,那人是个人偶,人偶是什么你们知道么?”
大家都摇头。
君墨尘将慕容盈袖在离原皇宫遭遇人偶术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那白衣鬼面人,他胁迫了离原的偶术师,让她给自己一直母虫,他给天外楼的人下了蛊
虫后,让他挟持了小四,并在小四的身上下药,逼她早产,随后又有追兵来杀我们,不得已我带着小四跳崖,因为我幼年时期去过那里,我知道半山腰上有山洞,我想让她在那里生孩子。
可是你们一定想不到,那白衣鬼面人他并没有走远,他趁着小四让我去找抱被柴火跟水的时候,想要直接从小四的肚子里面将孩子取下来,为这小四差点死在他手里,我再去晚一会儿,她就没命了。
她阵痛袭来,我为了不让白衣鬼面人靠近她,与白衣鬼面人纠缠了三个时辰,这一身的伤,就是那夜得来,好在他没有抢走我们的孩子,可是那人无耻之极,他居然随便弄了个孩子交给我父皇,我很想知道,我父皇怎么断定我们死了,又怎么断定那孩子是我的孩子的?
这些年,我的隐忍,还是没有让他放过我,我想,我大概真的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我忍耐的结果,就是他变本加厉的害我,害我的妻子孩子,为了她们,我也要勇敢一回。”君墨尘如此道。
那些百姓听了君墨尘的话,看着君墨尘脱下衣服身上的伤,义愤填膺的道:“反了那狗皇帝,我相信
以三皇子殿下的能力,天下百姓都愿意归顺于您。”
“就是,将这太监杀了祭旗。”有人提议道。
梁公公瑟瑟发抖的躲在士兵后面,他以前一直以为,君墨尘不敢公然造反,他爱惜自己的羽毛,可是他却错估了一件事,人被逼急了,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更何况是君墨尘这样的人。
“杀他无用,杀了他只会落人话柄,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帮我评这个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居然这样害我,我是他儿子,不是他的仇人,可他却只将我当仇人,我实在寒心。”君墨尘闭着眼道:“我们等上一等,我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等待,是煎熬的。
经过一天的等待,下午的时候,御林军统领陆大人回来了。
他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见到君墨尘后,他道:“陛下让我告诉殿下,他要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你若再负隅顽抗,他就杀了你跟宏源所有的百姓,大不了从此苍漠少了一个宏源,他想关外的那些游牧民是很愿意住到这江南富庶之地来的。”
“那就杀啊!”众人义愤填膺的道:“既然皇帝已经将话摆上台面了,那这件事就没
什么说的了,你们这些人,若不想死的,就乖乖投降,要是想与你们的昏君共存亡,那我们便成全了你们!”
说话间,众人已经拿出自己的武器,对着对方。
御林军看着陆大人,“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陆大人闭了闭眼道:“昏君当道,国将不国,我今日便与殿下站在一处了,这天下再不易主,只怕要亡国了。”
“我们听大人的。”一百多个御林军忽然转向,对准了同来的一千将士。
那一一千将士并不想打仗,可他们是皇帝的人,皇帝当初组建他们这只军队的时候,是效法了当初皇后的作为的,将他们的家人困在手里,让他们不得不听命于皇帝。
他们若是翻了,皇帝必然会杀了他们全家。
所以,为首的将军道:“我们素来是钦佩三皇子殿下的,可我们的家人在陛下手里,我们若是反了,陛下一定会杀我我们的家人的,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不敢反,也不能反,所以请殿下恕罪。”
“你们不投降也没关系,但我们不会放你们回去。”君墨尘说罢,对九筒说:“九筒,你去让人保护陆大人跟这些士兵的家人,让他们不要被
人害了。”
有人道:“那吴卿呢?吴卿是皇帝的人,留他在这里很危险,要不要将他杀了?”
“不必,吴卿这人,虽然站在皇帝那边,但他是个好人,让他伤害百姓他断然不会答应,所以他在这里,只会好好的建造沟渠,他不会参与争斗的。”君墨尘道。
众人都愿意相信君墨尘,都不在计较吴卿的去留。
君墨尘在宏源与皇帝对峙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
图家军得知后,第一时间就要集结十万大军,要前来支援君墨尘,其余的二十万就驻守在京城附近,等着打皇帝。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云韫将图家军出动的消息,告诉聂凡竣,聂凡竣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道:“你还是将这件事禀告殿下比较好,我总觉得图家军这时候出去,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的。”云韫道,“皇帝不仁,我们要杀皇帝,让殿下当皇帝,这一直都是众望所归的好事。”
“你不要太天真,要想攻打到京城来,也是要一番战斗的,若是皇帝忽然反悔,又说他只是开了个玩笑,转过头来对付图家军呢?”聂凡竣问。
云韫:“……”她没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