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那十个着装怪异的年轻人出现在宏源境内,看着与他们逃离时截然不同的场景,几人不由得取掉包在头上的汗巾,一起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三皇子殿下是真的在为宏源的百姓办事,当时若是那县令便如此对待百姓,想着找人疏通河道,如何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管如何,我们回来,便是给三皇子方便来了……回寺。”
原来,这几个人便是君墨尘他们遍寻不着的那几个大和尚,他们的师父投江之后,他们便一直躲在难民之中,后来……后来他们帮师爷办成事后,师爷便一直在追杀他们,不得已,这几个人去了京城。
无忧禅寺。
师爷的家眷几次三番来找君墨尘,说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可将他们家老爷放出来,让他们家老爷带领全县的老百姓一起疏通河道。
可都被君墨尘拒绝了。
这不,他们又来了。
君墨尘看着师爷的家人,冷然道;“我说了,他所犯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本王要了他的命,你们不必替他求情,因为任何人求情都没用。”
“殿下,你我皆是体面人,您何必为了那些刁民与我丈夫过不去呢?这个国家终
归还是要靠有钱人支撑的。”说话的人,是师爷的妻子,她态度极其傲慢的看着君墨尘。
君墨尘冷冷的看着师爷的妻子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只有富人而已,富人也好,穷人也罢,只要是人,对国家都很重要,但是首先这人得是个人。”
“人自然就是人,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师爷夫人冷笑以对。
君墨尘还没机会开口,张大人便怒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生而为人却干着畜生不如的事情。”
“大人您这是诽谤。”大夫人极其自信的怼了回来。
师爷出事之后,大夫人派人前往京城求助,可京城的人回话称,连同君墨尘在内,来到宏源的一群人,都是陛下对之起了杀心的,他们在那地方掀不起任何风浪。
所以师爷夫人才带着全家老小前来滋事。
呵!
张大人冷笑:“你丈夫杀了县令,却嫁祸给灾民,他玩忽职守,草菅人命,还屠杀朝廷命官,还撺掇殿下逃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能要了他狗命?”
君墨尘:“……”
他一个不防,这张大人就坏事了,现在找不到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师爷杀人。
果然,师爷夫人
一听见张大人的话,当即哭死苦活的泼张大人:“你们胡说,你们别以为你们是京城来的,便能随意栽赃嫁祸给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这一辈子为宏源县兢兢业业,岂容你这小贼污蔑?”
张大人哪里遭遇过这样的泼妇,被师爷夫人拿头撞,他尴尬又愤怒,却无计可施。
君墨尘冷眼旁观之。
他就知道,这师爷夫人一定会用这件事来说事,君墨尘无奈的看着师爷夫人和张大人,张大人这就是自己伸张了脖子,让人家抹。
“我等可以作证,师爷确实是杀死县令大人的主谋。”那十人穿着破旧的衣衫,骨瘦如柴却极有风骨的站在殿外。
看见那十人,君墨尘与张大人皆松了一口气。
是无忧禅寺的僧人们回来了。
师爷夫人却停止了在张大人身上撒泼,她讪讪的看着那几个僧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各位大师,好找啊!”君墨尘打了个稽首,与众人问好。
那十个僧人连忙回礼,“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幸而得殿下力挽狂澜,这才救了宏源县的百姓,我等……惭愧!”
“你们几个疯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怎么随意胡说,你们能做什么证?”
师爷夫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慌乱了,很显然她并不是对师爷害县令的事情一无所知。
十个僧人不急不躁,与师爷夫人打了个稽首说:“夫人且听我等慢慢道来。”
“刚好我也很想知道,几位大师不妨说说看,来人,先替几位大师备些吃的,我们……慢慢的,一点点的的说。”君墨尘道。
十人躬身给君墨尘行礼,这十个站着如钢铁一般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因为君墨尘的一番话,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确实已经很饿了。
若是一般人,发现了他们这样的嫌疑人,定会先拿下一顿打,可这位三皇子殿下却不,他不但以礼相待,还跟他们吃食,无怪师父在世的时候常常说,“这天下有三皇子殿下,便坏不了。”
以前,他们只觉得师父什么都不懂,这三皇子殿下一个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人,如何能得这天下?
可是现在他们懂了,仁者无敌这句话,在乱世,恰巧是最难能可贵的宝藏。
等那几个和尚吃好喝好,沐浴更衣,换回僧袍,君墨尘才在佛堂简单的搭了一个佛堂,提审师爷。
师爷被关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君墨尘到底要干啥,现如今得知要带去
大殿,他以为是皇帝给君墨尘施压了,还得意洋洋的想,“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弄死我?”
却不知这位师爷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比一个皇子还重要?
可一到佛堂,看见那几个僧人,师爷双腿一软,便跪下了。
他大夫人大约是受不得打击,也跟着跪下了。
君墨尘冷冷的看着众人道:“可知……叫众位来是为何事?”
“我们知道。”那几个僧人看着师爷,冷然道;“我等合同师爷杀了县令,请三皇子殿下降罪。”
“你……你们胡说,你们这些出家人,居然信口雌黄,你们不怕佛主惩罚你们么?”师爷声色俱厉的道。
君墨尘冷然一笑:“佛主只会惩罚坏人,师爷讲讲吧,你是怎么杀县令的?”
“我没有。”师爷像只疯狗一样,指着君墨尘说;“你胡说,你为了自己脱罪,想拿我去当垫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陛下让你前来,是用武力镇压这些暴民的,你非但不镇压暴民,还在这里对我们官府与富商下手,简直就是欺君罔上。”
哦?
君墨尘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对官府跟富商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