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跟皇后刚要摆驾回宫,就听到城楼下有民众大声喊道:“陛下,草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陛下。”
“放肆……”
“高公公,让他问,问问也无妨。”皇帝制止高公公,让那人问话。
那人道:“听闻,柳妃口出狂言,说边关将士脑满肠肥,可有此事?”
“怎么可能?”皇帝辩驳道,“柳妃善良天真,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
“那草民再问陛下,昨夜卡泽三城被掠的消息传出来后,陛下第一件事,是不是先去冷宫将柳妃接了出来?”那人笑着问。
皇帝万万没想到,皇宫里的事情,他极力在隐瞒的事情,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知晓。
他幽冷的看向皇后,低声呵斥:“是不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皇后当即反驳道:“臣妾没这么笨。”
“陛下,可真有此事?”大军未曾走远,若真有此事,图大人绝对不会罢休。
皇帝看皇后。
皇后连忙端着笑脸对图大人说:“舅舅您放心,有我在,柳妃她没这么容易走出冷宫。”
图大人知道皇后的气量,所以不再追究。
“朕不知各位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可朕敢保证,朕绝无轻慢天下的心。”说罢,他拂袖而去
。
刚一回到皇宫,皇帝便怒道:“将王云清给朕关起来,不许给她炉火,不许给她食物。”
哈哈!
皇后大笑,扬长而去。
对她的举动,皇帝反而有些吃不准,他看向高公公问:“王云清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要听真话么?”高公公问。
“当然。”皇帝怒道,“像她这样飞扬跋扈的人,朕要她的命,她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不辩解不闹,这不像她。”
“那奴才便说说,奴才也不知说的对不对,陛下就当奴才是与陛下闲话家常吧?”高公公看着皇帝。
皇帝道:“允了。”
高公公这才说;“在奴才看来,皇后娘娘此举非常高明,其一陛下关押皇后娘娘,等于是告诉图大人,您确实放了柳妃娘娘,只是您要挟了皇后娘娘,让她不敢说出真相,只要皇后娘娘被关押的消息传出去,势必会有人通知图大人,图大人再怎么刚正不阿,那他也是皇后娘娘的舅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他懂。
其二若皇后娘娘被陛下冻死在凤仪宫,那天下人会如何说陛下如何说柳妃娘娘?到时候大家都知道,陛下是为了给柳妃娘娘报仇,这才冻死了皇后娘娘在凤仪宫,如此一来,她替王家求得生机,日后王家
反扑,也有了缘由。
其三,若皇后娘娘就这样死了,朝堂上那些大臣一定会阻止陛下立五皇子为储君,陛下可以不管天下人如何想,也可以不在乎朝臣怎么想,可五皇子已然失了人心,这个天下他坐不稳,就柳妃娘娘的娘家人与五王妃的娘家人,陛下觉得他们会为五皇子做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会帮他。”皇帝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高公公点头:“不知奴才分析的这些,陛下可认可?”
皇帝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点点头说:“朕就说那贱人忽然这么乖顺,一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恶毒。”
“奴才以为,柳妃被放出冷宫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所为。”高公公道。
皇帝惊疑的问:“不是她?难道是老三?”
“三皇子深居简出,既不上朝,又不与朝臣结交,深宫之中更是无一贴心人,他的消息没这么灵通。”高公公道。
皇帝眯着眸子说:“那是谁?”
“是谁奴才说不清楚,可这个人必然是在皇宫有人,又有一定权势的人,要不然他不可能知晓得这么清楚。”高公公道。
不知为何,皇帝忽然就想起张嬷嬷临死前说的话,关于柳妃的那些话。
此刻他脑子里面想到的,唯
有柳妃一人。
即便他是这么的不愿相信柳妃会害他。
“你下去吧,朕想静一静。”皇帝道。
高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三王府。
九筒兴奋的说:“听说了么听说了么?皇帝要冻死皇后。”
“他不会这样做。”君墨尘跟慕容盈袖一起开口。
九筒:“……”
云韫:“……”
“你们为什么这么笃定?”两人一起问君墨尘跟慕容盈袖。
慕容盈袖见君墨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笑着说:“因为,皇后现在一定巴不得皇帝自己出错,她在深宫经营这么多年,在深宫的关系纵横交错,盘根错节,只要她出事,一定会有人将消息散播出来,到时候她只需受点苦,便能陷皇帝柳妃于不义,还能顺道替王家演一出苦肉计。”
“我父皇空有野心,却无谋略,所以这些年一直被皇后吃得死死的,以前我母亲在,尚且能耳提面命,提醒他不要与皇后正面相争,让他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惜……”
可惜皇帝对锦妃娘娘逢场作戏,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锦妃离世,皇帝暴露自己的本性,将柳妃母子宠得无法无天。
惹怒皇后不说,也惹了天下众怒。
这步棋,皇帝一开始就输了。
“那现在我们该
做什么?”九筒问。
君墨尘沉吟道:“柳妃受了天大的委屈,自然要找她的情郎诉苦,这几天好好的盯着那几个地方,但凡他们有一点举动,就要想办法通知皇后。”
“为什么不是我们自己来?”九筒觉得,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皇后,简直就是可惜。
慕容盈袖温柔的笑:“这不是什么好事,便是皇帝知道柳妃对他不忠,也不会感激告诉他的人,相反他会怪罪这个人,是这个人让他出尽洋相,是这个人让他的梦破灭,是这个人害他骨肉分离,爱人为敌,他会把对柳妃的所有的恨,全部都施加道这个人的身上,恨不得他与自己一样痛苦。”
“那这个人还真是只能是皇后娘娘了。”九筒讪讪的道。
慕容盈袖看着不远处滚滚而来的乌云说:“这场雪,只怕会更大了。”
“放心吧,西关那边柳是非已经接到通知,西关那些马贼是闯不进去的,这边的清河郡他们也休想踏足半步,沦陷也只是卡泽沦陷,目前收到的消息,也没听说那些人有杀掠老百姓的行为,那白衣鬼面人,倒是个厉害人物。”若真的只是马贼,不可能不烧杀抢掠。
慕容盈袖点头:“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边关战事不伤及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