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嚣张的大笑,并没有激怒君墨尘,他像苍松一样,坚定不移的坐在蒲团上,阳光开始倾斜,慕容盈袖单薄的身影,替他挡了一丝阴凉。
君墨尘冷着脸,跟慕容盈袖换了个位置。
见状,聂凡竣也默默的往后移了移,两个男人用自己高大挺拔的身影,硬生生给慕容盈袖搭起一片阴凉。
“多谢。”慕容盈袖感激的看着两人,这句多谢,显然是对两人一起说的。
聂凡竣笑了笑,神情温柔。
君墨尘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漠,看不出悲喜。
太子眯着眼看聂凡竣,那眼神满含警告。
可是,聂凡竣好似没看见太子的眼神,他端正的坐好,继续听方丈讲法。
太子作势要起身,他身边的侍卫连忙低声道:“太子殿下,聂凡竣碰不得,皇后娘娘千叮万嘱过的。”
“他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站在老三那边,这样的人,要来何用?”太子咬着牙说。
侍卫:“……”
他顿了一下,幽幽的说:“太子殿下,聂凡竣是个端方的君子,他素来不站队。”
“他现在不是站队是什么?”太子指着他替慕容盈袖搭建的阴凉,气恼道。
“殿下不要忘了,慕容盈袖是他深爱的人,皇
后娘娘这边,已经在想办法说服他站到我们这边来,太子殿下若是此时得罪了聂凡竣,真的将他推到三皇子那边,只怕不妙。”那侍卫低头劝告。
太子虽然意难平,可终究没再有任何举动。
申时三刻,阳光正毒。
就连一向冷着脸,端方雅正的君墨尘,此刻也是汗如雨下,他刚毅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担忧的看向慕容盈袖。
慕容盈袖已经快支撑不住,她的脸色已经白里泛着青紫,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君墨尘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愤怒跟杀意一点点的泄露出来,他放在案上的手动了动。
迷迷糊糊中,慕容盈袖看见他的手指动了动,慕容盈袖本能的觉得他是动了杀心,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而后……
慕容盈袖终于晕倒了。
君墨尘再也顾不上太子的刁难,一把抱住慕容盈袖,朝后面的禅房冲去。
“大胆,陈睿你给本宫滚回来。”太子见君墨尘居然跑了,气的追了上去。
聂凡竣担心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君墨尘将慕容盈袖抱回去,走到门口,就看见云韫坐在院子里面乘凉。
“他要是敢硬闯,给我……”君墨尘是很想很想杀
了太子,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让云韫动手,他淡然道:“他要是胆敢闯进来,给我打。”
“得勒。”云韫一早就想教训太子了,这会儿得了君墨尘的指令,她哪里会客气?
君墨尘抱着慕容盈袖回到他的房间,刚将人放到床榻上,早上就“晕倒”的慕容盈香马上赶来,给君墨尘端茶送水嘘寒问暖道:“殿下,您的身体没事吧?”
“滚开。”君墨尘一把推开慕容盈香,取了茶水去给慕容盈袖喝。
可昏迷中的慕容盈袖没有自主吞咽的能力,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君墨尘二话不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后,低下头噙住慕容盈袖的唇,将茶水直接渡到慕容盈袖的嘴里。
如此反复三次,将那一碗茶全部都喂给慕容盈袖后,他又连忙去取巾帕过来替她擦汗。
被推开的慕容盈香傻了一样的站在君墨尘身后。
看着他忙完这一切后,慕容盈香幽幽的说;“殿下这样孱弱的人都没晕倒,我四妹妹倒是晕倒了?”
“你想说什么?”君墨尘已经失去再陪他们演戏的兴趣。
慕容盈香冷笑:“殿下装病好玩么?”
“我有没有装病,大夫一看便知道,倒是慕容大
小姐,早上便晕倒了,不知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看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君墨尘回头,只淡淡的扫了慕容盈香一眼,慕容盈香就好像被冻伤了一样,直打哆嗦。
那一刻,慕容盈香的情绪也崩溃了,她声嘶力竭的吼道:“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庶女,殿下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我要是能说出来我喜欢她什么?那还叫喜欢?慕容大小姐,有一种喜欢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君墨尘握住慕容盈袖的手,温柔的说。
慕容盈香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襟,恨声道:“那为什么我不行?”
“慕容大小姐非要我直白的说出来么?你若不要你最后的体面,我也不介意戳穿你的真实面目。”君墨尘懒得跟她废话。
慕容盈香哭着扑上来,从后面抱住君墨尘的腰,哀求道:“殿下是不是还在生气当年你落难的时候,我的背弃?”
君墨尘懒得搭理她。
“可是,我只是个女儿,我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啊?殿下也是为人子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很多的无奈的。”慕容盈香的手缓缓下移,往君墨尘身下探,可嘴上却可怜巴巴的说:“我对殿下的爱,从来
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这些年我不婚不嫁,就是因为我心里放不下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君墨尘一把扣住慕容盈香的手,冷冷的推开她说:“慕容大小姐连最后的那点体面都不想维持了是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慕容盈袖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你尚且可以忍受,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机会?”慕容盈香崩溃的喊。
君墨尘冷笑;“那还真是……一个心里藏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不管我遭遇怎样的困境,永远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起,那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未必有我重要,我该高兴,是你让我更加清楚她对我有多好。”
慕容盈香:“……”
这句话,也同时被站在门外的聂凡竣听见了。
云韫打发了太子后,与聂凡竣一起走进来,她也听到了君墨尘的话。
“难过么?”云韫问聂凡竣。
聂凡竣退后两步,笑着说:“她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女子,我不难过,我为她自豪。”
屋里的慕容盈香本崩溃的哭倒在地上,她狠厉的说:“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我只选我爱的女人。”君墨尘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