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慕容盈袖,沉迷于挖药的慕容盈袖完全没发现君墨尘的哀怨,还念念有词的道:“这一片桔梗花好肥,等下多弄些,做个腌菜给殿下下清粥,倒也不错。”
嗯……
意难平的君墨尘听到她口中念叨的话,怨气总算平息下来。
他背着手转过身去,往另一边走去。
慕容盈袖挖了一会儿,就挖了好多桔梗,等她抬头的时候,花田里面哪里还有君墨尘的踪影?
“殿下?”慕容盈袖被吓到了,她提起裙摆喊了一声。
可君墨尘没回应。
慕容盈袖四处看了看,还是没发现君墨尘,她急忙将挖好的桔梗抱在怀里,准备找出去的路。
“去哪里?”君墨尘不知何时出现了,手还放在身后,一脸的笑意。
“哎呀,殿下你还在啊,那我再挖些。”慕容盈袖立马又蹲下去了。
君墨尘从背后伸出来的手,捧着一大把桔梗花。
可惜,某人看不见。
君墨尘气得直磨牙。
他将花随意丢在地上,大步朝外面走。
但是,最终也没舍得真的自己离开,他就站在外面的石头边上,倚着石头看花田里那小石头挖药。
慕容盈袖挖一
会儿,必然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还在,便继续低头挖药。
等她挖够药,这才心满意足的用裙摆兜着一大包药材往回走。
经过方才君墨尘站的地方,慕容盈袖发现了被丢弃在一旁的花束。
她惊讶的抬头看君墨尘。
君墨尘却给了她一个冷酷到底的背影。
慕容盈袖将花束捡起来,又看了一眼君墨尘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送给自己的,而自己光顾着挖药,竟没注意到。
她连忙举着那一大把花束,艰难的往外走。
君墨尘冷眼旁观,看她狼狈的拿药又抱花,就是不理她。
慕容盈袖自知理亏,撒娇道:“殿下,帮我一下。”
“作甚?”君墨尘还是没回头看她。
“我这药脏,不敢叫殿下拿,殿下帮我拿一下花好了。”慕容盈袖将花递给君墨尘。
君墨尘傲娇的道:“不是有药材便够了么,要花作甚?”
“好看呐。”慕容盈袖将花推到君墨尘怀里,自己捧着药材往外走。
君墨尘学着她的样子,将花抱在怀里,又觉得太娘,连忙抓着花垂放在腿边,花束与花田里的花草摩擦,又会损伤花朵。
不得已,君墨尘将花放在身
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采药的小娘子出了花田。
他们歇息在河边,慕容盈袖将药材丢在岸边后,连忙净手。
洗干净后,她才笑意盈盈的伸手过来接君墨尘手里的花。
“哟哟哟哟!”九筒等人看见,大笑着起哄瞎闹。
风烟也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看见君墨尘把花递给慕容盈袖,她眼里闪过一抹悲凉的情绪,而后低下头,再也不看他们那边。
慕容盈袖被他们瞎胡闹弄得红了脸,将花抢过去,便上了马车,找了个花瓶将花养起来,这才去做饭的地方寻了个盆去洗药材。
君墨尘喜欢看她做事的样子,比起琴棋书画的美人,他更喜欢慕容盈袖这样烟火气重的女子,操持家务,整理房间,都好看。
慕容盈袖见他坐在岸边,丢给他一根胖嘟嘟的桔梗,笑说:“殿下尝尝,有一股清冽的药香。”
君墨尘咬了一口,慕容盈袖便期待的问:“怎么样?”
“挺香。”君墨尘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嘴里的药材,药材淡淡的苦涩味经过一会儿,居然开始回甜。
慕容盈袖开心的笑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嚼这个季节的药根,苦尽甘来便只剩下甜味与香味
。”
“小时候?”君墨尘狐疑的看向慕容盈袖,不明白她口中的小时候,是多小的时候。
慕容盈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说:“我母亲带我吃的。殿下没吃过腌制过的桔梗吧,酸中带甜,就粥吃很爽口,我等会儿给殿下做些,过两日便可以吃了。”
“这几日正好想喝粥,那我便等你的桔梗做菜。”君墨尘笑得十分轻松。
两人的身影在深秋温暖的阳光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幸福的光芒。
慕容盈袖将桔梗全部洗干净后,带回来放在马车上晾晒,风烟过来禀告说:“殿下,我们耽搁时间太长了,该启程了。”
“出发吧。”君墨尘道。
风烟朝马车上看了一眼,见那桔梗花被慕容盈袖放在桌案上,紫色的花绽放着,像是慕容盈袖得意的笑容,看得她眼皮酸痛。
她咬咬牙,躬身退了下去。
因为慕容盈袖的耽搁,他们在天黑之前没能赶到沛城,只能在城外过夜。
侍从们在搭建过夜的帐篷,慕容盈袖心里很是愧疚,便让九筒去猎了些野兔啊野鸡回来,她将野鸡清洗干净后,腌制好,用箬叶包裹起来,移开火堆,将包裹好
的野鸡丢入挖好的坑里,而后将火移回来,继续烧大火。
侍从们不曾见过这种新鲜的吃法,便问:“四姑娘,这能吃么?”
“等会儿你们便知道了。”慕容盈袖说罢,便用桔梗腌制兔子肉,而后刷上一层蜂蜜,让九筒守着火烤。
“四姑娘这野外生存经验如此老道,可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风烟笑着打趣。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君墨尘与其他人一样,都狐疑的看向慕容盈袖。
慕容盈袖处之坦然的说:“看的书多了,便什么都懂一点,我不如风烟姑娘厉害,要是做的不好,还请姑娘莫要笑话。”
“风烟怎敢,风烟自小与殿下生活在皇宫之中,便是看了再多的书,野外生存也是全然不懂,日后还要跟四姑娘多学学呢?”风烟笑着讽刺慕容盈袖。
慕容盈袖不太喜欢逞口舌之欲,她回头问君墨尘:“殿下也不懂野外生存之道?”
“自然懂得,风烟是一般的女子,所看所学不过是些规束女子的文章,你喜好广泛,医书兵法皆来者不拒,她自然不懂你的眼界。”君墨尘倒是帮她讽刺回去了。
风烟被君墨尘一番抢白,默默自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