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下山的苏染，听到身后莫君狂的声音，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却是更冷了几分。
果然，还是选择了这个。
苏染在万界山上的日子，其实还挺无聊的，每日无所事事，若非如此，当初莫君狂意外闯进万界山的时候，苏染也不会将这么一个小萝卜头留下。
自从莫君狂开始修炼功法之后，除了每日都会来请个早安，然后就会抓住一切机会，将自己在修炼上的问题提出来，期待苏染的回答。
“师父，我已经突破到灵回境八重了！”
莫君狂兴致勃勃的对着苏染报喜道。
“恭喜。”
苏染淡淡的回应。
“师父，皇龙破最后一招好难练，我练习了好久都没有抓到精髓。”莫君狂苦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瞅着苏染。
“嗯。”
正在小憩的苏染，下意识的回应。
“师父，你有没有修炼皇龙破的秘诀啊，你教教我好不好？”
“没有。”
“师父，我听云袖姐姐说，你最厉害的绝招叫冰帝一剑，我可以学吗？”
“不可以。”
“师父……”
苏染每天都会在莫君狂各种问题中吵吵嚷嚷的渡过，当然，莫君狂每一次都只能失望而归。
苏染很懒，懒到根本不会去教
一个人怎么修炼，她允许莫君狂在南祠中随意学习，这便是苏染给莫君狂最大的权限，至于莫君狂最后能够修炼到什么地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当然，莫君狂最后自然也没有让苏染死亡。
一年，两年，三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莫君狂一年一年的长大，实力也不断的攀升。
终于，原本的小萝卜头，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师父，你每天都待在山上，不曾觉得烦闷？”莫君狂一声墨色长衫，气度翩翩，站在苦情树下，仰头看着躺在树丫上的苏染，轻声询问。
“不曾。”
苏染淡淡的回应。
没有任何意外的回答，莫君狂无声的笑了笑，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情深和羡慕。
忽的，苏染翻身从苦情树跳了下来，站在了莫君狂身旁，缓声开口：“你来万界山多少年了？”
“九年整。”莫君狂略微一愣，随即快速的回答。
在万界山上的日子，他每一天都在计算着。
“九年，够了。”
苏染缓缓地勾了勾嘴角，慵懒闲雅的风华，看的莫君狂一阵痴迷。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莫君狂回味着苏染的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皱眉询问。
“你该下
山了。”
苏染瞥了一眼莫君狂，淡淡的开口。
说完，莫君狂却是浑身一震，抬眸看向苏染，眼中带着明显的诧异。
苏染却并没有理会莫君狂的诧异，轻笑了一声：“这些年你问的最多的就是我在山上烦闷不烦闷，你若是烦闷，随时可以离开。”
说完，苏染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莫君狂的眼前，完全没有给莫君狂开口的机会。
三日后，苏染在院中吃着午食，云袖忽然走了上前：“尊主，莫公子来了。”
苏染没有任何意外之色，继续吃着，直到将眼前这盘盐水鸡吃干净，放下碗筷，这才让莫君狂进来。
“师父。”
莫君狂走到苏染面前，恭敬的拱手。
“有事？”苏染单手撑着脸颊，微微歪头，看向了莫君狂。
莫君狂看着苏染，心神一阵荡漾，苏染当真美的极致，哪怕是随便一个动作，就让他差点想要放弃自己的天下，留下来永远的陪在苏染身旁。
“若是没事，就别打扰本尊午休。”苏染见莫君狂许久都没有开口，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轻声说道。
再次听到苏染的声音，莫君狂这才反应过来，双手微微的攥成拳，沉声开口：“我要下山。”
“嗯
。”苏染半瞌着眼，呢喃的发出一个音节。
看着苏染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莫君狂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之情。
莫君狂就这样站在苏染面前，许久都没有说话，苏染也不在意，就这样靠着石桌睡着了。
好一会儿，莫君狂忽然开口：“师父，你可曾在意过我？”
莫君狂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也并不指望苏染能听见，说完之后，只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染，便转身离开。
而在莫君狂离开之后，苏染却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向来淡漠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在意吗？
自然是在意的，但那也只是曾经。
“尊主，莫公子走了。”
约莫一炷香后，云袖回到了苏染身旁，轻声的回禀道。
“嗯。”苏染淡淡的回了一句。
云袖看着苏染兴致似乎不高的模样，不由问了一句：“尊主，您是舍不得莫公子吗？”
苏染斜睨了一眼云袖，笑了笑，却多了几分凉薄：“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云袖看着苏染淡漠凉薄的模样，暗叹了一口气：“是属下多嘴了，属下扶尊主回房歇着吧。”
说着，云袖便要上前。
苏染挥了挥手，阻止了云袖的动作，摸着下巴躺靠在
椅子上，缓缓地开口：“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万界山加强防备，有任何异动都要上报。”
听着苏染的话，云袖眼神微微一凝，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尊主……”
“别多想，不过是以防万一。”苏染知道云袖要说什么，不等云袖说完便将之打断。
云袖看着苏染，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苏染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顺便拍了拍云袖的头，笑着说道：“按照本尊说的吩咐下去。”
“是！”
云袖点头应下。
苏染转身踏进了房门，却在踏进房门之前，轻声开口：“最近的仿佛太松懈了。”
云袖不知道苏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云袖知道，尊主虽然看着懒散，却向来明确自己的想法。
随着莫君狂离开万界山后，万界山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只是，相比从前，习惯了莫君狂在耳边叨叨的苏染，不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苏染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尊主，您这是想莫公子了吧？”云袖听到苏染呢喃的声音，微笑着回应道。
苏染斜睨了一眼云袖，眼中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