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翻过照片看了一眼，缓缓说道：“记不清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九七年年底，在光明小学后门，你和你几个兄弟受了谁的指使，欺负这个女孩的？”
“不是，大姐，你找错人了吧？我那时候才上初三，还要住校，我怎么会去欺负什么小姑娘！”
杨蓁眸光微暗，绕着孟非转悠了一圈，然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孟非嘴里，“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便是！”
很快，孟非的身体因中了蛊毒而剧烈颤抖，脸上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青筋暴起，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楼里回荡，更添几分凄凉。
不远处，杨蓁和林滔围着一张空心砖搭的小桌，悠闲地享受美食，烤肉的香气，两人悠闲的交谈声，与孟非遭遇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蓁和林滔一顿烧烤都没吃完，孟非就承受不住，声音沙哑地嚷嚷道：“我说……我说……”
“早说嘛，何必受这苦呢？”
杨蓁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后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孟非口中，“说吧，谁指使你的？”
孟非的眼神里布满恐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是赵祺林，就是那个女孩的哥哥……他让我教训一下他妹妹的，我只是听命行事，求求你们，给我解药吧！”
赵祺林？
林滔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孟非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当年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实话？”
孟非：“祺林的妹妹当年被强奸，我们也怕惹祸上身，我们一五一十都和警察说了，但是没几天，警察就放了我们，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你仔细想想！”
孟非真的是绞尽脑汁在回忆当年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了，赵祺林当年给我们的钱，我们也退回给他父母了。”
见杨蓁他们面露怀疑，孟非心如坠冰窟，“那时候，警察教育我们之后，我们也不敢去欺负人了，去年有个女的，也出钱让我们教育赵诗柚，我们都没做！一直老老实实开网吧！”
“去年？谁让你去教训赵诗柚？”杨蓁站直了身体，感觉这是个关键的线索。
“就是赵祺林的追求者，赵祺林不是被国棋圣手许匡收为关门弟子，这些年十分高冷，追求者也很多。”
提到许匡的名字，林滔垂下的眸子又黯淡了几分。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杨蓁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那女人只来找过我们一次！”
杨蓁：“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记得，那女人长得跟大明星一样，可好看了！”
杨蓁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根据孟非的描述把人画了下来。
“这人你见过吗？”杨蓁问林滔
“没，没有什么印象！”
眼见孟非这里得不出太多的线索，杨蓁也不再为难他，“行了，滚吧！”
绳子刚被松开，孟非就瘫软在地上，“你……，你还，还没给我解药！”
“解药刚才就给你了！记住了，你今天没有见过我们，不然怎么死，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孟非慌忙点头，然后屁滚尿流地跑出大楼。
转身，杨蓁见林滔情绪不好，抬手拍拍他肩膀，“安心，总会水落石出的！”
林滔脑子里出现了许匡的样子，过了半晌才说道：“如果当年没有发生强奸那事，我应该会是许匡的关门弟子，说不定现在还能参加国际赛事，为国争光呢！”
许是上个世界当刑狱官员的直觉，杨蓁总感觉，林滔被诬陷，说不定跟许匡这个关门弟子有关系！
“你跟我详细说说，你和许匡的事情。”
林滔扭头，面露不解，“我家打小生活还算富裕，小时候，我爸妈给我报了很多培训班，后来接触围棋之后，就喜欢上了。
我也有天赋，小学的时候，就在全国青少年大赛中拿过冠军，那时候许匡是大赛评委，比赛后，他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收我为关门弟子，跟着他学习围棋。
但是，我没当场答应，我爸妈一直想让我考大学，去学围棋，所有精力都要放在训练和比赛上，偏离了人生规划。
差不多过了半年，我决定还是去学围棋，主动联系了许匡，他说一直在等我，可后来没多久，就出了强奸这个事。”
杨蓁觉得有侦查方向了，许匡刚准备收林滔为关门弟子，就出强奸案，最后还收了赵祺林为关门弟子？
整个案子，最大的受益者，目前来看就是赵祺林了。
“走，我们去查查这个赵祺林，还有这幅画像，让林栋帮我们入库检索一下。”
两人收拾干净，背上书包离开。
……
两天后，林栋给杨蓁发来一封邮件。
那个画像上的女孩，叫祝方瑜，是海城人，父辈经商，家庭优渥。
杨蓁在网上检索了一下祝方瑜，她父亲这支是祝家二房，算起来，她是祝云清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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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外，杨蓁还发现了祝方瑜的微博，微博上，可以循到不少她追求赵祺林的事。
“林滔，你看这！”
“祝方瑜微博说：在你眼中，你妹妹是真善美的小白兔，你却不知道她心肠有多歹毒？
在她发布这条微博的前一天，她还飞到安宁省，预备给赵祺林过生日！
可是，黎叔给我们的档案里，说的是，赵祺林和妹妹赵诗柚的关系并不好！”
林滔自己看了祝方瑜准备的生日蛋糕，上面确实有赵祺林的名字，“你的意思是说，赵祺林因为讨厌这个妹妹，找孟非教训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是这个意思，而且我还想知道，祝方瑜说赵诗柚心肠歹毒是什么意思？我们去找她问问！”
林滔：“可是，祝方瑜在海城！”
“赵诗柚兄妹也在海城，我们去看看！”
“行！”
上飞机前，杨蓁拜托林栋去查九三年之后，全国所有围棋比赛的参赛名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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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出航站楼的时候，杨蓁看见姜满一家人似乎要出游。
看着姜满一家三口幸福的嬉笑，杨蓁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我真是佩服你，你一点都不怪你母亲吗？她明明可以带你离开烂泥咀的。”林滔问道。
杨蓁：“带走我，她生活就没法重新开始，我的存在就是她结痂的伤疤，日子久了，大抵会相看两厌。眼下这样是最好的，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听完这一番话，林滔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家眼下这样，也是最好的。
……
在市区订了酒店，杨蓁和林滔就去了祝方瑜开的画廊。
画廊里，每一幅作品都是精心布置，既体现了对艺术的深刻理解，也不乏一些创新的展示方式。
祝方瑜穿着一身丝绸连衣裙，身高适中，体态轻盈，瀑布一般的长发被一颗珍珠发夹束在耳后，嘴角挂着一抹温婉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杨蓁和林滔脸上还带着伤，身上穿得也透着一股土味，祝方瑜朝经理招招手，“去把那两个人赶出去，什么人都能进来？你们也不仔细检查好！”
没一会儿，经理走过来，将两个伴手礼递给杨蓁和林滔，“二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画廊等会有重要客户过来，劳驾您二位下次再过来！”
“重要客户？”杨蓁四下环顾，这么多人，怎么就让她们离开？
“是的，重要客户，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画廊有VIP制度，购买力高的客户过来，我们都会提前清场的！”
这下杨蓁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嫌弃他们穷酸呢！
“是这样，我们有事情，想见见你们老板，劳烦你说一声！”
经理微微弓腰，“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经理见客户都是需要预约的，你可以在门口的前台那边进行预约。”
这时候，祝方瑜看过来，眼神带着嫌弃，杨蓁没再说什么，谢过经理之后，带着林滔离开了。
“现在这有钱人，架子还挺大！”
杨蓁也颇为无奈，“早知道，我们充点钱，买点画，也当回VIP算了！”
“打住，咱们就算不差钱，也不能糟蹋在这些人身上。”林滔说道。
“赵诗柚在海城财经大学上学，我们去看看，学校总不可能再有VIP制度了！”
林滔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然，我们去买几身显年轻的衣服？”
“也行！”
……
海城财经大学。
杨蓁稍微用点技术手段，就查到了赵诗柚课程表。
今天下午是金融学院，研究生公共课，人多，正好不容易被人发觉。
进教室之后，杨蓁和林滔一眼就找到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赵诗柚。
赵诗柚正在给哥哥小声打电话，也没注意到杨蓁她们坐在了身后。
等挂了电话，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赵诗柚下意识扭头，就看到了一张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脸。
“好久不见，赵诗柚！”林滔语气阴沉。
杨蓁瞥了林滔一眼，这也太像反派了。
“林，林滔，你怎么，怎么会在这？”
林滔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赵诗柚，我们就是对当年的事情有点疑问，所以才来找你的！”杨蓁说道。
提到当年的事情，赵诗柚眼神闪躲，下意识就想跑。
这时候，教室前排传来一阵骚乱，混杂着小姑娘的尖叫声。
“同学们，下午好！我叫祝云清，今天给大家分享的是《投资组合的构建与优化策略》，首先，想找几个同学来回答几个问题！”
见老师进教室，赵诗柚只得战战兢兢的坐下，额头没多久就布满密密麻麻汗珠。
当年的事情，林滔是发现了什么吗？
林滔见到祝云清，一瞬间愣神，这就是缘分吗？
而祝云清在抬头的一瞬间，一眼就看到了杨蓁，当即愣住了。
直到同学们顺着祝云清视线看到杨蓁身上，祝云清才回神，“好，我们请中间这位穿白衣服来回答一下，哪些资产在投资组合中通常能提供稳定的现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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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诗柚木然地站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我，我不知道！”
祝云清也没有生气，抬手示意赵诗柚坐下，“后面的同学回答一下！”
杨蓁站起来，想了一下祝云清的问题，说道：“债券通常会定期支付利息，能提供相对稳定的现金流。”
祝云清莫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说得很不错，请坐！”
林滔看着祝云清神情，一度怀疑他认出了杨蓁。
下课的时候，杨蓁递给了赵诗柚一张纸条，约她晚上在校外见一面，然后和林滔离开了教室。
祝云清和学校老师寒暄完，扭头就不见了杨蓁的身影。
问了好几个同学，都说：不认识杨蓁他们，应该是其他班级的。
祝云清不死心，跟学校领导要了今天上课所有学生的花名册，可翻了好几遍，每一个学生的照片都仔细看了，依旧没找到那个类似姜怡的学生。
另一边，赵诗柚下课后，就躲到没人地方，给赵祺林打了电话。
“哥哥，林滔找来了，我不敢去，他会不会杀了我？”
赵祺林听到林滔的名字，只是短暂皱眉了一下，又恢复正常，“柚柚，没事，他要是真敢对你做什么，就不会去教室找你了，你去看看，他想问你什么？”
“可是，我，我害怕，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好恐怖”
赵祺林思索片刻，缓缓说道：“那就不去，你在学校待着，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等周五的时候，我来接你！”
“好，那我就不去了，他还带了一个女的过来，看着一会儿很不好惹！”
……
晚上，杨蓁和林滔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赵诗柚。
“你不是说，她大概率不会来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林滔不解地问道。
杨蓁把电脑推到林滔面前，“根据赵诗柚的微博，她经常来这个咖啡厅，每次都坐在那边那个位置！
等会儿人少了，我们就去找咖啡店老板问问，赵诗柚每次都和谁来？行了，先吃饭，好不容易回国，尝尝美食，多消费点，老板说不定会多说一点！”
林滔：还没死去的VIP制度又在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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