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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法魔尼校长苦于没有同盟,之前被夺魂咒控制时与国会主席来往的信件内容历历在目,无不在揭示着国会上级建筑的腐败。我提醒他忘记了费曼的存在。

    “真是难以置信,如今国会竟被渗透得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伊法魔尼校长叹了一口气,却被费曼老师低吼一声警告到,“老头子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无人可用,我的学生怎么你了?”

    伊法魔尼校长摊开手无声地模仿了一下费曼老师神态和语气,怎料被暴栗爆头,苦着脸控诉道:“自从那小子拒绝进入长角水蛇学院成为我的学生,转而选择雷鸟学院投入你门下那一刻,他在我这里就是一个……”他说到最后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费曼老师的脸已经乌云密布。

    “就是一个什么?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费曼老师浑身都在朝我们脸上滋冰碴子,“威廉·菲尔普斯,看来你对雷鸟的偏见还是没有一点儿改变,我认为我们没有再继续对话的必要了。”

    他转身离开。菲尔普斯校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站在原地不敢吱声,可见我被对方落下,还是觍着脸朗声叫到:“摩尔,就算你不愿意为了我庇佑这个孩子,但费曼可是你的学生……”

    费曼老师姓摩尔,出乎我的意料。摩尔一姓最早被住在莽荒之地的人们使用,由于生活环境影响,这些人的外貌饱经风霜磋磨而脸色蜡黄,后来“摩尔”也被作为形容因营养不良而形容枯槁的男子。

    可是费曼老师如今这般矜贵从容的模样,被人叫“摩尔”确实有损形象,不难理解他不肯告知外人自己姓名的原因。

    此言一出,又触碰到费曼老师的雷点。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菲尔普斯校长说:“滚,现在滚出我的地盘!以后也别踏进这里!”菲尔普斯被指着鼻子骂,再好的脾气也没了,双手叉腰扭身就走,“走就走,说着跟谁乐意来似的。”

    我安安静静地吃瓜,眼睁睁看着这二人从“好久不见”到“脸红脖子粗”再到“分道扬镳”,直到这里,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跟谁走。菲尔普斯根本没有要带走我的意思,我见费曼老师也没有赶我走,偷感十足地挪到对方面前。

    费曼老师看着菲尔普斯的背影,被气得笑出声来,继而低头看向我,“别跟着我,自己想去哪去哪。”说完举步离开。

    克里克又出来给我领路。有了之前被哈尔斯顺着头疼线索追踪到的教训,我打消了住进哪间木屋的念头,而是掏出在游戏里打沙漠调查副本给的神奇动物调查帐篷,打开“禁止其他巫师访问”的设置。这个设置可以让帐篷对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隐身并且对外屏蔽帐篷内的气息和声音,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办法。

    没过几天,克里克来给我送费曼的信,信里写到菲尔普斯校长给他传信,说打算跟他联手。看来菲尔普斯还是摒弃了私心,决定以大局为重。菲尔普斯的意思是,费曼不妨除掉现任国会主席自己上位,毕竟皮奎利的本意就是让查尔斯先生做下一任主席,若不是伏地魔插手哪轮得到现在的国会主席上。

    相比起主席的位置,费曼还是更热衷于做一个冲在一线的傲罗。况且,历代国会主席基本都是长角水蛇的学生,而他出自雷鸟学院,着实有些德不配位。

    我给费曼回信,劝他不必妄自菲薄,出自哪个学院只是让我们清楚自己的内心和信仰,跟以后从事哪个职位并没有直接关系。如果他是在担心自己会犯错,不如抱着“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的心态放平姿态,想想麻鸡们二战时日本投降书上加拿大代表带歪一众代表的签字。如今美国魔法国会堤溃于蚁穴,需要一个人来力挽狂澜,于情于理他也要担下这个职责。

    一次偶遇费曼老师,我突发奇想问他知不知道我留在外界的分身究竟干出什么事吸引了哈尔斯的注意力。费曼老师神色怪异地瞥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心中暗道大事不妙,但脸色不显,“不知道。”

    对方怀里抱着一只野兔,野兔乖巧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不挣扎,只是时不时哼唧一声。费曼老师淡淡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你的分身跟费曼结婚了。”

    “……啊?”我机械地张大嘴巴,紧接着是眼皮狂跳,“教授,你别骗我,这一点也不好笑。”

    费曼老师及其不爽,“那你就是骗婚。”

    我:“啊?”

    他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外界相传你与伏地魔藕断丝连,现在你又吊着我乖徒……我就应该在收到费曼来信的时候把你丢出去。”

    我看着费曼老师作势要把怀里的野兔砸我脸上,赶紧后退,“啊?不是,啊?我是说,我真的不清楚。怎么就结婚了?怎么就结婚了?怎么?!就,结婚,了?!”

    我现在就想出去把时间转换器和费曼抓起来猛猛打一顿然后问他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费曼老师看着我的抓狂的表情还是无动于衷,根本信不了一点。

    费曼带人来将哈尔斯抓走了,有人匿名举报是他杀害前任国会主席皮奎利。原本哈尔斯都不会想到有谁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连不在场证据都懒得伪造,直接喜提银色单人间一月游。史密斯指使菲尔普斯去给哈尔斯做担保,气得菲尔普斯跑到傲罗办公室骂骂咧咧,然后跑回来告诉对方无能为力。

    然后就是史密斯变得骂骂咧咧。

    我已经提前告诉费曼,哈尔斯身上还有里德尔的灵魂碎片,里德尔可能会随时上哈尔斯的身越狱,所以费曼会做好十足的准备防范哈尔斯逃跑。

    史密斯又命令菲尔普斯给国会主席写信,叫对方向傲罗办公室施压,务必把哈尔斯弄出来。这简直是强人所难,皮奎利和查尔斯双双死亡、查尔斯夫人昏迷以及费曼受污名之辱,这样一桩大案好不容易抓到了嫌疑人,必然受整个美国巫师界重视,即便现任国会主席权利再大也不敢冒险为哈尔斯做辩护。

    求助被拒的回信到了史密斯手里,直接被突然间冒起的火焰烧干净。史密斯的原话是:主席如今跟我们是一根草绳上的蚂蚱,火烧眉毛的关头居然还在为了自己的名声明哲保身。

    见国会主席是这样的态度,不难让人猜到对方是想弃车保帅,将自己干干净净地剥离出来。

    我再次给费曼送去密信,国会主席极有可能会在落网之后谎称自己也被史密斯用夺魂咒控制。为避免对方以这种借口逃脱制裁,他们最好现在就搜集到具体的证据证明国会主席完全是身心都愿意向着伏地魔,把对方钉死在耻辱柱上。

    至于史密斯,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成者王败者寇。此人被逼到绝路就会变成亡命之徒,基本已经抱了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不用我提醒,菲尔普斯也想到了,必然会谨慎对待。

    山中的光景本就不匹配大自然,不知不觉到了夏至。神经紧张的史密斯被一队带着抓捕令的傲罗在教室门口拦住去路,教室里的学生皆惊讶不已地听完领头的傲罗字字宣读史密斯的罪行,然后以雷霆手段钳制住见傲罗们人多势众欲逃跑的史密斯。

    史密斯原本就是医师,即便魔法造诣高,对攻击咒钻研得还是不够多。就算是受里德尔指点练就了炉火纯青的夺魂咒,在现在面对身经百战的傲罗,攻击力甚至不如一个简单的缴械咒有用。

    见费曼开始收网,我告别费曼老师和克里克,离开格雷洛克山回到纽约的伍尔沃斯大楼。刚走进大厅,我就碰见费曼带着属下绑着一个中年男人下楼。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着自大楼穹顶垂下的巨大时钟。费曼等人背着光,每个人都沐浴在光芒之下。我站在时钟的阴影之后,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巨钟。耳边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我的视野里闯进费曼的面容。费曼顶着一头金发,阳关洒在他头上熠熠生辉,为他蒙上了一层圣光。

    我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右边蓦然响起霹雳爆炸的爆破声,我们尽数转头去看,发现哈尔斯已经击倒一众傲罗朝我们的方向快步走来。

    费曼抬手把我护在身后。我由于之前与里德尔结下的牢不可破誓言,没法跟对方正面对上,费曼如此举动正好给了我避开对付里德尔的借口。

    我跑上楼梯用魔杖抵在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叫看守他的那些傲罗去帮费曼围堵里德尔。他们以为我贪生怕死,特意给自己找了个轻松活儿,都用难以言说的目光看我一眼,还是一起下去协助费曼。

    哈尔斯身上只有一部分里德尔的力量,而哈尔斯本人懒惰不肯提升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连连败退。中年男人原本还期望伏地魔能把他们都打趴下拯救自己,此刻见势不对开始蠢蠢欲动。我察觉到对方的心思,也料到他还贼心不死。

    台阶下的里德尔被缴了械,知道出路渺茫,已经开始抽离自己的意识。我并不打算放过利用一下里德尔的机会,赶紧开口说到:“汤姆,好久不见。”

    “哈尔斯”扭头,用黑黢黢的目光狠戾地看着我,“我没动你,你居然还敢招惹我,娜茨,你好大的胆子。”

    我哑然失笑,“汤姆,熟人见面就是这个态度,真是好令我伤心啊。”说完,我看向费曼,“前段时间,我应该是跟费曼有一场婚礼来着,不知道神通广大的你有没有见识过。”

    里德尔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额头青筋暴起,“你找死!”

    我见效果不错,再次贩剑地说道:“好呀好呀,你快给我一个痛快,”我朝他亮亮脖子,“不动手,改天我就到外面宣扬伏地魔是个懦夫。”

    费曼看着我这做作的样子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娜茨……”

    “你闭嘴!”里德尔扭头呵斥他一声,慢慢回头看我。

    被我牵制住的中年男人就这样直面对上里德尔冒火的目光,急得满头大汗,“法逻小姐,您要是实在想跟他叙旧,还是自己下去吧,别带上我,我怪害怕的。”

    我在他耳边悄然说到,“先生,其实我挺不乐意看你活着走出这个大楼的,为了晚辈的心理健康,你还是自己解决自己吧。”不待他发出声音,我用无声咒和夺魂咒控制了他,又解开他身上的禁箍咒。

    中年男人就这样一把挣开我,费曼一直紧盯着我们这边的情况,见状当即抽出魔杖,“Stupefy!”我因为推力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台阶上,中年男人被咒语击倒,顺着台阶骨碌碌滚到里德尔脚边,连带着他的魔杖也落到里德尔手里。

    费曼的部下目瞪口呆地着看眼前的变故,差点没当场喊出一句“蠢比坏事”来。

    里德尔抓起魔杖,嘴角勾起一抹笑,“娜茨,有时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欲擒故纵,总是给我意外的惊喜。”他迅速躲过几道朝自己打来的魔咒,用手中的魔杖指着我,“你不想回欧洲,我就带你回去。Avada Kedavra——”

    费曼在里德尔朝我念出咒语的那一刻就朝我冲过来,挡在我面前,怎料预想的痛苦并没有降临。

    所有人亲眼目睹了奇怪的一幕,哈尔斯念完咒语后,绿光在他手里的魔杖中流窜几下,不但没射出去,反而从魔杖尾部飞回去直击哈尔斯。

    我揪着心脏看里德尔直挺挺倒下去没了生息,才终于放心,倚靠在台阶上翘起二郎腿。

    计划通,我终于可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