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抹开脸上的水,与对面花容失色的穆迪打了个照面,“哈哈哈……好巧啊……”
还未等穆迪回过神来,我二话不说,赶紧爬出水池往门外冲。结果脚下再次打滑,然后直接一头撞在了墙上。
穆迪被这样的动静吓到了,他原本想上来帮我,结果碍于自己此刻的形象又坐回水中,“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狼狈地爬起来,“没事没事,问题不大。”慌里慌张地窜出级长盥洗室后,我恼火地拿着魔杖追赶还趴在门口望风的桃金娘,“站住!我有事找你,你跑什么?!”
桃金娘回身来瞪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都死了!死在了汤姆·里德尔手里,现在可不能再做你们的乐子了!”
我:“我知道,但你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吗?你到校长办公室说明一切,他们就会把里德尔抓起来……”
“为什么?”桃金娘尖声尖气地笑起来,不过笑了几下,她又捂着眼睛哭泣,“为什么只有我死了?!汤姆·里德尔还会再杀死一些像我这样好奇的人——我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坏种!于是我跟上他,一直跟到禁林深处,然后,汤姆·里德尔在我身后割断了我的脖子!”
“当时还有一群马人站在土坡上冷眼旁观!这些粗蛮丑陋的野兽!于是,”她突然来了个贴脸杀,吓我一跳,“我控诉了他们的行为,并且诅咒他们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所有人都会来陪我,汤姆·里德尔会帮我送来一个又一个同伴。”
我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桃金娘,莫名头疼起来,“我以为你会正大光明地与穆迪共浴。”
桃金娘低呵一句,“是了,是了,你刚才跟阿拉斯托共浴了!你怎么敢的?!我默默关注了他两年,都不敢这样冒犯他!”
“阿拉斯托真是太优秀了。”她突然变得娇羞起来,脸色转变之快,让我以为眼前的人大有可能是个精分。
桃金娘爬在我肩上比划几下,“不但长得帅气俊俏,身材也是瘦不露骨、丰不垂腴……”她抬手擦拭一下嘴角,似在回味。
我:“6。”
“如果里德尔对穆迪下手怎么办?”我打算用这个理由说服桃金娘,怎料对方居然笑嘻嘻地说到:“那么可太好了,我会和他一起享受城堡六楼、七楼和八楼的空间,这里足够我们好好相处了。”
穆迪可能不会想要这个福气的。
桃金娘盘旋着飞起来,遁入墙壁不见了踪影。我无可奈何,只得跑到布巴吉的办公室说明这一切。
布巴吉:“那么说,目睹老伏杀死桃金娘的还有禁林里的马人?我们要不要试着去找他们?”
“我感觉成功的几率可能不太大,”我摊手,“如果他们愿意告诉我们,在送桃金娘的尸体回来时就该说了,还用得着我们上门去问吗?”
布巴吉有点气馁,窝进扶手椅根本不想动,“对了,我打探到一点东西。在魔法部的那个时间旅行者叫德里赫·布斯克茨,因为来自未来,知道很多未来的事,魔法部将他留在了神秘事物司预言厅工作。”
德里赫·布斯克茨?
“原着里好像没出现过这号人物吧?”布巴吉有点不太确定,向我询问道。我点点头,“保真。”
又到了圣诞节,这是我在霍格沃茨度过的第五个圣诞。
布巴吉来霍格沃茨教书前一直居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她原本打算摆烂到死,也许死了就能回到21世纪。怎料一次故地重游事件让邓布利多发现了布巴吉,于是前者聘请后者到学校教习麻瓜研究学。
我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就像当初老邓头在迪佩特面前维护我,同为穿越者的布巴吉也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一直在放纵来路不明的穿越者游荡于学校里?毕竟我在中了遗忘咒后,又穿越到平行世界的霍格沃茨时被那边的老邓头和斯内普防范着,他们连斯内普是卧底的事都不肯告诉我。
我撑着手摸下巴。好吧,我在平行世界的时候也算是半个食死徒,黑魔标记都在那摆着呢,他们防我也是理所当然。
但我敢保证,老邓头指定在心里憋着事儿没告诉我。
布巴吉邀请我到自己的小居玩玩。再过七个月,我就要从霍格沃茨毕业了。
“到时候你初步参加工作,肯定还没房子,不如住在这里?我在学校里住着,咪咪还得托你照顾。”布巴吉从尼龙帐篷里扒出一只足有八岁孩子体型大小的巨型安哥拉兔。
咪咪两只眼睛周围和嘴边的毛是黑色的,连同身上也有几处大大小小的黑斑。我对巨型动物实在提不起兴致,只得浑身僵硬地接受咪咪的气息认证。
咪咪抽动着鼻子嗅嗅我身上的气味,然后开始在布巴吉的怀里奋力挣扎。布巴吉可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顿时摇摇欲坠起来,只好无奈地放下咪咪。
“我每到工作时期就会把它送到邻居家陪家里的小孩子玩,不过明年他们就得上学了,肯定分不出精力来看住它。”布巴吉开始跟肆意搞破坏的咪咪抗争,“不过幸好有你,它可不是个安分的小可爱——贬义的。”
我龇着牙看她被咪咪单刷,蓦然感觉世界太过玄幻。为什么会有人饲养巨型宠物兔?我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冬夜里的戈德里克山谷很安静,温顺地接纳着由呼啸北风带来的风雪。娴静的村落卧在银装素裹的山凹处酣睡,披着上百点昏黄的灯火。
布巴吉是一个做美食的能手。时隔五年,我终于再次遇见来自21世纪中国的熟悉菜肴……但你这个香菜汁是什么鬼啊?!
我想,自己现在的脸色绝壁跟桌上的香菜汁一个色儿。虽然我不排斥吃香菜,但还没爱它到榨汁喝的地步。
布巴吉看我已然灵魂出窍,宝贝似的拿走香菜汁一饮而尽。
我:“……”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吃完晚饭后,布巴吉拉上我出门溜兔子。银白的街道之上,麻瓜和巫师随处可见,他们大多数是饭后散步或溜狗。
布巴吉被熟人拉住聊天,而我拽着欲脱缰狂奔的咪咪,尴尬地发现自己可能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一时没站稳的后果就是,咪咪拖着我直接在碾实的雪地里滑行了数十米。
“啊啊啊——卧槽!救救救!夭寿啦!”
尼玛这是二傻子吧?我总算见识到别人嘴里二哈的本事了。
被带着一头扎进雪里后,我顾自挣扎了几下,终于被人从外面刨出雪堆。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叫我又惊又喜。
“娜茨,又见面了。”罗米赫眼含笑意,口中吐出的雾气为他蒙上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从雪里拱出的咪咪用力将我撞倒,我才发觉眼角平添了一丝凉意,抬手却拭就一手背的泪水。
罗米赫附身把我扶起来,然后一把搂住我,力道之大似要将我揉进骨血。我拍一拍他的后背,怎料感觉脚下一紧,低头发现咪咪在我们脚边蹦蹦跳跳,已经用绳子把我们的脚缠作一起。
“卧槽,咪咪,你个完蛋玩意儿!”
咪咪受到惊吓,举身一蹦。这下好极,我和罗米赫被一下绊倒,双双摔进了雪堆。
久别重逢,我们两个人沦落成炒雪达人。我在咪咪的绳子离开我们的脚腕前一秒扑身罩住这只巨型安哥拉兔,“布巴吉!快快快,你的兔子要飞了!”
布巴吉被我的这一声吼叫回了神,赶忙跑过来救场,“玛卡巴卡你大爷,咪咪你是想飞天吗?!”
罗米赫见我压制不住咪咪,也翻身过来帮我按住它。
三个人按不住一只兔子算什么?算废物。
街道上的人嘻嘻哈哈地看着这一滑稽场面,有几个生性喜好玩闹的人也跑过来帮助我们镇压咪咪,雪夜一晚的乐子就在这了。
罗米赫告诉我,他在被伏地魔杀死后就穿越到了这里。最开始,他对于这样光怪陆离的事难以接受,但大难不死的惊喜还是给了他莫大的支撑。
“就在前几天,我的爷爷才刚满十一岁,”罗米赫的表情极其微妙,他摇摇头,“这太令人发笑了,怎么会有孙子比祖父还要大几岁?”
我拍拍他的肩膀,“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习惯就好。”
布巴吉锁住咪咪“吱吱”乱叫的嘴巴,“这也很好啦,活着比什么都好。而且现在离霍格沃茨大战还很久远,你可以享福啦。”
“霍格沃茨大战?”
罗米赫死的比较早,还没经历过霍格沃茨大战的剧情。我为他解释了一下后面的剧情线,只见他神色如常地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半夜我睡得正香,原本做着怀抱大火炉的美梦。结果一个大冰块踢掉火炉,硬塞进了我怀里。
刺骨的凉意直接叫我惊醒了。咪咪被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感觉腰上环着一个铁环,身后还贴着冰块,头先暖烘烘的被窝如今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凉了个透。
我睡迷糊了,当即恼火地踹向身后的人。一个带着寒气的下颌贴在我的鬓角,“踢我?嗯?”
里德尔的尾音微微上挑,十分缱绻,在我的心尖撩拨起一阵阵麻意。
我慢慢瞪大眼睛,张着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任由身后的人在我的颈窝中轻轻厮磨。
在里德尔答应我到布巴吉这里过圣诞节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允许我完全自由。这不,这崽种半夜追过来了。
大清早,神清气爽的布巴吉推开门走下楼,结果被在客厅里看书的里德尔吓得一哆嗦,就地滚下了楼梯。
她爬起来,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说:“里德尔同学,早上好啊。”
布巴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平时怼天怼地怼万物的咪咪正安分地缩在沙发边装鹌鹑。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太小声了,不然里德尔为什么鸟都不鸟自己。
正欲加大音量的布巴吉抬头看见眼眶青紫的我,赶紧跑上来挂在我身上,“他他他,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我叹一口气,“伏地魔不需要汇报这些,没有理由。”
风卷残云之后,噤若寒蝉的布巴吉扒拉起咪咪出门溜弯,她实在难以在里德尔的强大气场下安坐。
我和里德尔在客厅中干坐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说到:“黑魔王大人,我们要不要出去玩玩?”他不动如松地翻页,“去开门。”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犹豫再三,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外面的罗米赫僵立在原地,但抬起的手还是昭示着他方才想要敲门的意图。我打了个哈哈,想要找理由把对方支走,不料里德尔已经站在了身后。
“你是博恩斯家的人?”
罗米赫的脸上显出分明的错愕神色,他难以置信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里德尔,艰难地开口道:“你好。”
里德尔显然对他的回应极其不满意,推开我的手打算闭门谢客。罗米赫态度坚决地拦住关上的门,“我来找娜茨,只说一句话就行。”
“砰——”
房门很不留情面地关上了,根本不给罗米赫再度开口挽留的机会。我怒不可遏地瞪着里德尔,“你做什么?他是来找我的,你现在居然预备阻断我与别人的来往了吗?”
“他不诚实。”这是里德尔给我的理由。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简直要被气笑了。论“不诚实”,谁比得过他里德尔啊?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OK,我怕了我怕了。
我赶紧换上一副狗腿的面容,“诶,别气别气,我听你的,不跟他来往就是了。”
不待我去拉他,里德尔周身的空气在一刹那间发生扭曲。下一秒,原本还站在面前的人消失不见。
又玩消失,你很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