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遗憾补后再缺没有终结,没有常遂愿的童话,惟观悲僮僮。
伏地魔闪现到我面前,抬手夺过我的魔杖,“这不太像你第一次使用杀戮咒,可效果不怎么好。想要成功发挥出它的力量,你须得怀有邪恶的念头——真是太失败了。”
伏地魔将手里的杉木魔杖徒手折断,“我很好奇,那个世界的我为什么会对你情有独钟?”他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接住我流出的眼泪,“泥巴种总是这样优柔寡断,困心情爱。”
我现在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回娘肚子里去,反社会人格都给爷死!
“告诉我,那个世界的我究竟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将杖尖抵在我眉心,“Avada Kedavra.”
就像是机器断电一样,我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咔哒”声,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我不知在梦魇中浮沉了多久,终于破开囚笼清醒过来。
在河滩上爬起来的时候,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从身后传来。我接受了自己没有死的事实,转身却看见里德尔正骑着一匹马恣意驰骋而来。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头先伏地魔杀我的账还没算清,反正里德尔迟早会成为伏地魔,我揍里德尔合情合理。
我从口袋里摸出已经折成两段的魔杖,不满地“啧”一声。见没辙,我只得目光不善地紧盯着里德尔胯下的马。
小王八蛋,给你马掀了。
电光火石间,那匹马果真嘶鸣一声,歪七扭八地在石桥上乱撞。马背上的里德尔尖叫一声,语言刻薄地指示从后面赶来救援的仆人。我内心怪异,这个里德尔不对劲啊。
里德尔善于以完美外表示人,从不显露自己遭受非议的地方,就算是遇到非常时机也不会撕破脸皮。
而这个里德尔不过遭遇惊马就破口大骂,丝毫不关心自己形象。
我冷眼看着他被摔下石桥坠入河里。几个同样衣着靓丽的少年少女骑着马赶上来,惊呼道:“汤姆!”
里德尔在水里扑腾着,发现了干站在河滩上的我,“救命!救我!”
救命!救我!我学着他的模样在心里呐喊。救你妈,做什么春秋大梦。
一愣神的功夫,里德尔已经被水流冲到了我脚边。我见死不救的态度惹怒了里德尔,他抬手攥紧我的脚腕使劲一拉,我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成功落水。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你个小混蛋!
我被里德尔用双手揽住腰往水里钻,张嘴就有几口冰凉的河水入肚。等到我们两个人被捞上岸已是二十分钟后,人基本上都凉了。
现在是夏天,我一出水就感觉到滔天热浪扑面而来。里德尔推开拥上来的仆人冲到我身边,面色愤恨地看着我:“你!你竟然袖手旁边!你怎么敢的?!”
我看着眼前五官乱飞的里德尔,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但听着那些少男少女和仆人一个劲儿地叫他“汤姆”“里德尔少爷”,我也确定此人就叫汤姆·里德尔。
莫非是同名同姓?可,这张讨人厌的脸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里德尔。
“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就要让你跟你的家人从小汉格顿滚蛋!”
我大抵是病了,耳听不清目看不明,只觉得这个世界愈发混乱。即便是躺进了棺材,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大骂:去你妈的!
得,真认错人了。咱得称呼这小子为里德尔二号。
我使劲挤出一滴眼泪,装得可怜兮兮,“我,我叫玛德·曲尼,我没有家人,我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有户人家养我做童养媳,不给我吃饭睡觉……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太害怕了,不敢跟人接触。”
气得喷火的里德尔二号直接愣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收回手,回头瞪身边的老仆,“小汉格顿有谁家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老仆嗫嚅了几下,心虚地看我一眼。
好家伙,我就这么胡说八道还能说中了。要是真等在这里对口证那还得了,指不定我今晚上就得被丢进笼子。
我捂脸,装作伤心失控的模样撒丫子朝身后的树林跑。枝繁叶茂的树林是鸟雀们的天堂,一进去就像是掉进鸟窝,许多不知名的鸟儿惊起,织成一张蔽日罗网。
树林里没有阳光光顾,要比外面冷,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全身湿透的我已经抖成了筛子。
走了许久,一座近乎被攀爬绿植完全覆盖的低矮房屋出现在眼前。我以为这个阴沉诡异房子已经人去楼空,怎料看到房屋上被灰尘掩盖的玻璃窗后有人影晃动。
一条风干的死蛇呈“S”形被钉在狭小的木门上。我看着这场景不禁感慨一句:悲惨啊!
下一秒,木门被人打开。里德尔穿着一套灰色休闲西装,秀气的黑发微卷,衬得那张英伦面容愈发邪魅。
对上眼神的二人同时沉默,我转身,不料直接撞进里德尔的怀里。OK,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里德尔。
他拽上我快速闪开,一道恶咒擦过我们的衣角,击中了旁边的树上。于是,这颗不幸被殃及的树拦腰折断,“夸哧”一声倒地。
“我亲爱的外甥,快出手!这就是你的水平吗?”一个神色癫狂的黑发黑眼男人跑出小屋,他振臂,歪了歪头,“低贱的混血儿,你的存在简直玷污了伟大的斯莱特林!”
“蛙趣,这是你舅舅?我觉得我们需要捐点钱让他去看看脑子。”
“闭嘴,泥巴种!”男人面目狰狞地向我甩出一道钻心咒。
又是钻心咒,该不愧说是一家人。我现在对钻心咒已经有心理阴影了,连忙闪避。里德尔抬脚将我踹倒,被紧随其后的第二道钻心咒击中。
我惊讶地看向歪倒在地的里德尔,蓦然反应过来,而今的里德尔不过是16的年纪,还没有日后伏地魔那样的本事。
我内心纠结地看着正在承受钻心痛楚的里德尔,这蠢货连魔杖都拿不稳了还要把我护在身后。啊啊啊,该死的,气死我啦,我都说好要狠狠揍你一顿了!
我可能天生就有受虐倾向吧,都被未来的里德尔那么搞了,现在被他一示好就把仇恨抛掷云霄。
我赶紧抓住里德尔的手,控制他手里的魔杖直指略显疯癫的男人,“Stupefy!”
一道红光击中男人,他脸上的夸张笑容还没消退,眼中已然升起恼怒之色,“我要杀了你们,”
从钻心咒解脱出来的里德尔就着我的手发出第二道昏迷咒,男人怪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里德尔的脸色极其苍白,连嘴唇也没有血色,他伸手拉住要脱身的我,声音嘶哑地说到:“你别动,我疼。”
我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只得静静等他缓过神来。里德尔受伤地看我,“我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并且备受欺凌。我以为,我唯一的亲人会接纳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的舅舅会这样视他如仇敌。
以往性格强势、行事得心应手的坏种里德尔此刻正无力地躺在我怀里,巨大的反差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杀人如麻的伏地魔也有渴望亲情的时候吗?
里德尔慢慢坐起来抱住我,话语轻柔,“娜茨,我如今只剩你了。以前我有什么不对,我会慢慢改,你不要厌弃我。”
我如见了鬼一般,愣愣地说到,“现在,是什么时候?”
里德尔推开我,与我对视,“为什么怎样问?现在当然是1941年的暑假。”
“暑假?”我皱眉,“我明明……”已经开学了。
里德尔笑看我,“明明什么?”
我还是觉得穿越时空这件事太过荒诞了,想必如今的里德尔是不会相信的。但万幸我回到了有我的存在的世界,这样已经足够好了。
我们身上还有魔法部的踪丝,刚才使用魔杖惊动了魔法部,不出一刻钟,几个傲罗从天而降。听完我们的陈述,他们判定莫芬·冈特杀人未遂,将这位带前科人士再次丢上威森加摩法庭。
我们暂时在冈特老宅寄居。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睡眠质量极其不好,清晨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经常感觉手疼脚疼,直到某天晚上我被里德尔摇醒。
此时的我正单脚站在那棵被莫芬击倒的树上,要不是里德尔扶着我,我可能已经一头栽地。
“你梦游了,还说梦话,说自己是一只鸟。”
我一脸懵逼。
“你还叫我不要阻挡你回归天空的决心,并且要啄我。”
我原地石化。
“你一连几天总要单脚站在这棵树上,而且时常说’芜湖,起飞‘。”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里德尔微笑着把我抱回床上,我现在尬得想找个沙堆一头扎进去。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传来,阿布拉克萨斯的黑鹰重重落在床头柜上。里德尔抽出它爪下的信,快速展开。
也不知信上写了什么,漏进窗户的月光经信纸散射到里德尔脸上,衬得他的脸色愈发阴冷。
戈加扑腾了一下翅膀,有规律的尖叫起来。不过是鸟类一时兴起的普通叫声,却令我的头登时钻疼得不行。我抱头痛呼一声,里德尔从沉思中抽回意识,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他眼见戈加站在一旁装傻子,挥手将它赶出窗外。在被一种疯狂思想取代理智之前,我听见将我揽在怀里的里德尔低声说到:“Imperio(魂魄出窍).”
我再次清醒是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里的护士告诉我,我的男朋友于8月中旬清晨带我来到这里。那时候我深受阿尼马格斯违禁药残留的折磨,于是他们经过商讨决定对我用药。
“看来治疗很成功,”医院的护士长在我身上使用了检查身体的魔咒,“你都昏睡半年多了。里德尔先生每周日都会来看望你一次,见到你醒过来,他一定很高兴。”
我默默看一眼挂在病房中的日历:1942年3月1日,星期日。
果不其然,里德尔已经进来了,围在我旁边的护士小姐们识趣地离开。里德尔的臂弯里夹着一束向日葵,见我看自己,他低身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
我急忙推开他。
真是性情不定的家伙,一面折磨我,一面刀我,一面祈求我不要离开他,一面嘲讽我。两面三刀,表里不一!
被伏地魔杀害的记忆激起了我的怒火,我夺走他手里的向日葵朝他劈头砸去。突然,芙伊拉“咕咕咕”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愣愣地看着里德尔掌心的芙伊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摔坐在床上。在我跑起芙伊拉的同时,里德尔劈手抢走我手里的凶器。
我追问之下才知道,在那起事件中,布巴吉并没有死,而我却在原地消失不见。其实早在1941年暑假,里德尔就在小汉格顿村遇到了我,因保险起见才将我送到这里治疗。
出院的申请被通过后,我打算去对角巷的奥利凡德魔杖店买一根新魔杖。走下大门的台阶后,身后的人仍旧没有动作,我转身,“里德尔,你到底要闹哪样?”
“你就准备这样徒步走到对角巷去?”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摊手,却见里德尔走下台阶来搂住我的腰,“集中注意力。”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眨眼间,我们已经到了翻倒巷。幻影移形。里德尔已经这样厉害了吗?
我们径直走进奥利凡德魔杖店。柜台后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青年男人,听见门铃的响声后,他打了一个呵欠,“日安,先生,小姐。”
“日安,”我抬头看着这位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老板,“我需要购买一根新魔杖。”
奥利凡德嘴里嘟喃了几句,转身从身后的商品柜上挑出一个盒子递给我,“山杨木,雷鸟尾羽杖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