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江寒和卓然出了门，四下无别人，卓江寒忽然问道：“卓然，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卓然默不作声地祭出宝船，二人上船，等宝船离开地面，卓然却问道：“我们吃亏了吗？”
卓江寒看着卓然，等着他的解释。
“如果没吃亏，真相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喜欢的小妹还是小妹，不喜欢的，”他停顿了下，似乎连那个名字都不想提起，“也替她找了出路。”
卓江寒瞧着卓然，“如果事实不是小妹说的那样呢？”
卓然转头看着卓江寒，“她若是真的不愿意嫁给楚宁，今天也不会答应替婚。”
卓江寒缓缓点点头。今天，说服厉一依真没费什么事。
即便事实与卓小妹说的有出入，厉一依取而代之的想法也是有的，并且很容易就变成了现实。
他想了想，还是再拿出传音石，试图联系厉一依。
还是没有回音。
“我们对她，还是有亏欠的，如果早些年就寻找，早点接回来，不至于与我们这般生疏。”
卓江寒叹口气，“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亏待她不曾。想着她受苦惯了，忽然到了我们家，身份改变，会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不思进取。
小妹恰恰相反。她从小
就被娇贵着，没吃过苦，也没见过厉家那样粗鄙的人家。
忽然，她什么就都没有了，从天上掉落到地上，还要被人耻笑，怕不是得痛苦得疯掉。
所以，对一依才严厉了些，也是为了她好，不想，却让她记恨上。唉！”
卓江寒又长叹一声。
“其实这个婚姻，对小妹来说才不公平。小妹才华出众，人又那么傲气，都是为了卓家，才委屈下嫁。”
卓然看着窗外，好一会才道：“厉一依不会这么想的。她只会想卓家没去找过她。对养女比亲生女儿要亲。”
卓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厉一依时候，厉一依冷漠的表情。
厉一依从没将卓家当做家，也从没有当卓家人是一家人。
甚至厉家也不是家，厉家人也不是一家人。
所以，当时他才说那样的话，警告一下。
“这样也好。”卓江寒也茫然了会，“她有个喜欢的归宿，也很好。楚家总是有钱，在这点上，她如意了。”
宝船停在矿山前。
矿山上只有少许几个留守的工人，见到卓江寒和卓然前来，留守的人迎过来。
卓江寒询问了几句，便和卓然走进矿道。
盗洞在第二天就被掩埋了，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两人站在被掩埋
的盗洞前，好一会，卓江寒伸手摸摸。
入手处感觉不到半分灵力。
他忽然有种挖开盗洞口，再下去看看的冲动。
也许他上次没有看得清楚，矿脉还在。
他扶着石壁的手动了动。
一点石渣扑簌簌落下来。
明天，这里就不是他的了，确切的说，现在已经不是了。
“要不，让一依姓卓吧，总也是我的女儿。”卓江寒低声说道。
“那样的话，厉家要让小妹姓厉呢？”卓然问道。
卓江寒怔了怔，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说，楚宁是不是早就在打矿山的主意？”卓江寒忽然问道，“今天他要矿山作为陪嫁，我就怀疑了。我得下去看看。”
卓江寒说着，手掌发力，本来就是松松回填上的石块轰隆隆地落下，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也露出洞口石壁上刻画的阵法，和阵法之后的寒泥。
卓江寒看一眼阵法线条，头一低，钻进洞内。
长久封闭，洞内空气却不污浊，除了带有精铁矿特有的铁锈味道。
“爸，会不会是这些阵法？”卓然看着石壁上一直延伸道尽头的线条，“这些上古阵法，如果能参详透……”
“若只是看着就能学会，也不会失传了。这些阵法年代这么久
了，只要灵力稍微触碰，说不定立刻就会崩溃。
到时候寒泥涌下来，别说结丹期，就是元婴期也保不住命。你小心点，不要触碰到。”
盗洞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空荡荡的，透着阴冷和绝望。
如果，如果这里还没有被盗挖，卓家的辉煌至少还能持续几百年，现在……
矿山外，隐没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矿洞。
终于，看到进入矿洞的两人走了出来，长出一口气，拿出传音石说了句“人出来了。”
片刻，传音石回了句“知道了”，就再没有了下文。
这一夜卓家没有人睡得好，连卓小妹和江玫也兴奋地没怎么睡。
一早，卓江寒也不给厉一依传音了，就等着厉一依回来，向他要卓家矿山。
厉一依全不知道卓江寒没有听到她回话，已经气急了，估摸着赵亚吃完了早饭，便急忙过去。
赵亚就宿在学校，但他住的宿色，从来不招待学生，任何学生想要找他，都是在办公室，厉一依也不例外。
知道厉一依一早回来，他早早就来到办公室，果然厉一依就站在门外。
“师父早。”厉一依先问个好。
“嗯，进来吧。”
赵亚推开办公室的门，招呼厉一依进去。
“昨天
楚宁来找我了。”赵亚开门见山道。
“啊。”厉一依很是惊讶。
“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说。”赵亚示意厉一依坐下。
“师父，我知道错了，不该心软。可，楚总也知道我是救场的，没道理救场的反倒救错了。”厉一依噘着嘴道。
“师父，楚宁骗我，他说团圆饭还有酒店工作人员在旁边，要是让人看到了新娘换了，我之前做的就白费了，楚家还是丢脸。”
赵亚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被逗笑了。
“楚家丢脸，和你有什么关系？”
厉一依想了下道：“是啊，和我没关系啊。我当时……不对，最开始不是楚家丢脸的，是卓家丢脸，楚家不会放过卓家，卓家……”
想起卓江寒说的卓家矿脉，厉一依叹口气，这话，暂时还是不要由她这里说出去的吧。
“都是我考虑不周，一开始就不该答应。”
“你对楚宁有什么看法？”赵亚问道。
“就是个大骗子。”厉一依脱口而出，马上觉得失言，“不是师父，我不是说他这个人是骗子，是这件事。”
厉一依有些着急，“师父，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要诋毁人的。”
赵亚点点头：“我明白了。”
赵亚现在明白厉一依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