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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糊涂了。

    顾明秀心酸地将卢氏扶起道:“娘,您看这天气,这会子太阳进去了,保不齐就要下雨,您画在地上,一会定会被雨水冲糊了,咱进屋画纸上吧。”

    卢氏寒羞地笑:“我……不用纸画,字丑,你爹说我一笔字见不得人,有损顾家书香门弟的名声。”

    卢氏的字不丑,保是比起顾知远和顾炫晖父子两的字,实在差太远,顾氏父子的字,是可以用来收藏的。

    “娘,没事,爹想看的只是娘对他的心意,不会在意字和画。”

    卢氏这才就着她的手臂起身,脚麻趔趄差点摔倒。

    有点不自在道:“蹲久了,腿麻,阿秀啊,你大哥说要科举,你金给他准备了不少策论文章,可你哥不愿意看,怎么办?”

    顾炫晖与顾知远父子之间向来有芥蒂,一半是因为卢氏的缘故,少年时的顾炫晖总爱与顾知远对着干,顾知远让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不让他做的偏要做,叛逆得很,卢氏这会子的记忆应该是回到顾炫晖考秀才前的那段日子。

    “娘,大哥是今年的考官呢,皇上亲点的,您啊,就别担心他科考了,您儿子啊,是去岁的新科状元呢。”顾明秀道。

    卢氏一脸迷茫:“新科状元?你哥?”

    顾明秀道:“是啊,您忘了?哥是榜首,状元,皇上看重他呢,爹也是,同样被皇上看重。”

    卢氏努力回忆着:“新科状元?阿炫吗?是真的吗?”

    顾明秀笑道:“我还能骗您?真金白银的真,再真不过了,大哥都在翰林呆了一年呢。”

    卢氏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忘了呢?阿炫得中状元,你爹高兴得跟孩子一样,当天就开祠堂告慰先祖,请了在京的亲朋好友喝了三天三夜,哎呀,把我忙得呀,脚不沾地,累虽然是累,可快活啊,我的儿子,我生的,我养的儿子给他长脸了,他这一世虽然未能给顾家挣来多少脸面,可他有个状元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你爹呀,嘴上不说,心里快乐开花了。”

    顾明秀感概道:“是啊,哥确实很争气,给顾家光宗耀祖了,这是娘和爹教导有方。”

    卢氏拉住顾明秀的手道:“你也很好,你当了王妃,你爹也很开心,你爹常说,你是咱们家的福星,是护身符,只要有你在,咱们顾家就只会蒸蒸日上,你也给咱顾家祖宗挣了脸。”

    原来,顾知远的心里,其实也

    很看重自己么?

    顾明秀以为,父母的心里只有大哥,女儿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儿子添砖加瓦的,原来,父母也同样看重女儿,也为女儿的地位而欣悦。

    “娘……”

    若顾家没有她这个女儿,顾知远现在是不是还活得好好儿的?卢氏也不会糊里糊涂神智不清?

    顾明秀愧疚万分。

    “阿秀啊,阿夏呢?”卢氏问道。

    顾明秀道:“一进门就去见哥了,府里还有好多事需要处理,大哥要与相公商量.”

    卢氏点头,母女二人终于进了屋,顾明秀亲手给卢氏斟上茶,让她服下沈逸夏新研制的药。”

    因为加了安神的成份,卢氏眼皮惭重,顾明秀服侍她上床睡了,李妈妈和锦秋两个在身边守着,顾明秀这才走了出来。

    “大娘睡了?”顾兰慧过来迎住她。

    “嗯,才睡下,相公给她配了新方子,我哄她服下,应该能好好睡两个时辰。”顾明秀道。

    “阿姐,大娘情况很不好,可有别的法子?”顾兰慧担忧道。

    顾明秀道:“我打算把孩子们带过来,然后在家里住一阵子。”

    顾兰慧

    大喜:“太好了,姐能回家陪大娘,又有三个小宝贝,大娘肯定没时伤心难过。”

    顾明秀道:“我会带着二宝晚上与娘睡一个房。”

    顾兰慧拍拍胸:“阿弥砣佛,如此,大哥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外面传来争吵声。

    顾兰慧脸色一变,跑了出去,顾明秀也跟上去。

    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被沈逸秋拽着,正拼命挣扎。

    “你谁家的小崽子,竟敢偷本将军的玉佩。”

    “我没偷,我是捡的。”小男孩大叫着,四处张望,见顾家姐妹,眼泪立即出来了:“二小姐,二小姐,活菩萨,快来求求雨毛。”

    顾明秀用眼神询问,顾兰慧道:“张大小姐带来的,善堂里最调皮的孩子,每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上房揭瓦,再要不就欺负善堂里其他孩子,张小姐回铺子帮忙,善堂只剩下一些年老体弱的老师,没精力照料他,赶出去的话,这孩子定然会变成小魔王,无奈之下,只好净他带在身边,好在这孩子还算听张大小姐的话。”

    “阿秋,怎么回事。”顾明秀问道。

    沈逸秋道:“二哥让我帮忙写贴子,兼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哪知

    这小子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玉佩。”

    那块玉佩确实是沈逸秋的,是谢氏给他的周岁礼物,从小就戴着,没离过身。

    这孩子一双眼睛极灵活,极会察颜观色,知道谁心软谁好说话,就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惹人同情。

    品性顽劣的孩子留在府里,就是个小祸害,顾明秀也不太喜欢这孩子。

    “我可以作证,这块玉佩,确实是沈将军的。”顾明秀试图跟孩子讲道理。

    “我没说是我的,可我真没偷,是检的。”男孩小声道。

    “那你告诉我,在哪里捡的,当时有没有人看见?”

    “我……”男孩果然吱吱唔唔:“也没注意当时有谁看见了,再说了,这府里人我又不认识。”

    顾明秀道:“你即是捡了别人的东西,当归还才是,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已有,就算没偷,也是错。”

    男孩道:“东西是捡了,我又不知道是谁掉的,怎么还?再说了捡的就是我的,谁让他这么不小心,守块玉佩都守不住。”

    还真多歪理。

    算了,跟个顽劣的小孩子较个什么劲:“来人,将她送走吧,家里事多,可不能再留个添乱的人在。”